雖然得到跟失去各占五成幾率,他也做好了准備,但真的迎來那樣的結局,接受起來卻很艱難。
愛上一個只是喜歡自己的小孩,那種感情陌生,苦澀,又很激烈。
裴聞靳沒給自己留退路,他已經站在了深淵的邊緣,一旦少年放棄自己,他就會孤身一人跳下去,從今往後的整個余生都會萬劫不復。
唐寅之所以還沒讓他離開公司,離開這座城市,就是因為他沒有讓少年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說了,少年知道了,就算嘴上不說,那種歡喜也會從眼睛里流露出來,怎么都瞞不住,況且審視他們的是一個在商場游走幾十年的金融大鱷,一個視兒子為掌中寶的父親。
所以裴聞靳不能說。
在沒有足夠的時間拿到籌碼,做足准備之前,他只能暫時被現實推著往前走。
裴聞靳不說,表面就維持著一種平和的現象,事情便留有一定的余地,不至於到沒法場的地步。
唐寅跟他想的問題有大多都重合了,只不過對方選擇的方向跟他不同,對方認為小孩子喜歡一個人,就跟喜歡一個玩具沒什么兩樣,過段時間就不喜歡了。
所以在發現兒子喜歡自己的秘書以後,也沒有把事情挑明,頂多就是試探試探。
確認過了,就等著看事情順其自然的走向一個終端。
在唐寅看來,兒子用不了多久就會換掉喜歡的對象,他的人生還長得很,幾乎可以說是才剛踏上征途,等著他的是且璀璨的花花世界,以及無窮無盡的誘惑,作為唐氏繼承人,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兒子絕不會在自己的秘書身上耗多少時間。
只要不攤到明面上來,等兒子的興趣一過,或者說秘書的心思轉移,唐遠就既不會損失一個自己親自挑過來的下屬,也不會跟兒子把關系鬧僵,皆大歡喜。
這年頭,連愛情都脆弱的不堪一擊,更何況是喜歡。
直到今天,那種平和的現象才因他准備充分的一次出擊破了一道口子,而且破的驚天動地。
有了口子就不完整了,甚至接下來會以一種難以控制的速度破壞掉。
都說知子莫若父。
唐寅越淡定,越顯得他有多了解自己兒子,裴聞靳心里就越沒底,仿佛深淵里已經伸出了無數雙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只是他從來不在外面表現出來而已。
也不習慣將內心的情緒挖到別人眼前,那樣對他來說太危險,沒有安全感。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模糊不清的聲音刺穿了車里的死寂。
「裴聞靳……」
「嗯。」
之後就沒了下文。
裴聞靳親了親少年的唇角,抵著他的額頭低低的說,「別放棄我,嗯?」
像是有所感應,少年蹙在一起的眉心緩緩展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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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進小區,裴聞靳將少年叫醒,看他迷迷糊糊的打著哈欠,說,「昨晚沒睡?」
「睡了,中間醒了好幾次。」唐遠不假思索的露出信任的一面,跟男人掏心窩子,「老做噩夢。」
他想起來什么,猛地一個激靈,「我沒說夢話吧?」
裴聞靳,「說了。」
唐遠聞言,全身的毛孔瞬間就炸開了,「我說了什么?」
男人不出聲,他腦子里的那根弦就蹦了起來,難道我把我心里的那些東西說出來了?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