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覺得這鍋不該他背,最慣小少爺的就是椅子上這位,帶頭慣。
唐寅拍掉胸前的煙灰,聲音里多了幾分滄桑,「我動手打他,說明他一定有讓我動手的理由。」
「你以為就他疼,我不疼,他那都是皮外傷,幾天就能好,我他媽全是內傷,誰管過我的死活?他管過嗎?我看他就覺得自己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沒爹。」
管家忙說,「先生,您言重了,少爺是您一手帶大的,跟您最親。」
唐寅心想,原來是,現在不是了,被別人給騙走了,屁顛屁顛的圍著打轉,有了對象就忘了自個爹,沒良心的兔崽子,他把煙頭捻滅了丟進煙灰缸里面,「仲叔,你說將來我跟他相好的一塊兒掉進水里,他先救誰?」
管家瞥了眼不知道抽什么風的這位主子,「您是游泳健將,少爺還是您手把手教的。」
唐寅,「……」
憋了會兒,唐寅中氣十足的吼道,「那我他媽還不能有老到游不動的時候?」
「要是到了那時候,少爺肯定小心照顧著您,」管家氣定神閑,「不會讓您單獨靠近水源。」
唐寅,「……」
「他不讓我靠近水源,我就不靠近?」
「先生不會讓少爺擔心。」
「行了行了行了,我是看出來了,你們是一國的,我是敵國的,全都合起伙來對付我。」
管家偷偷翻白眼,這是典型的找不著理就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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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去了裴聞靳的住處,早上離開的時候他順走了一把備用鑰匙,一直揣在口袋里,捂得熱乎乎的,他很想趁機好好表現一番。
可是水池里沒有堆放什么臟衣服,地上桌上,沙發上,凡是視線范圍內都干干凈凈的,嚴禁整齊。
站在客廳里發了會兒呆,唐遠這才撥了男人的號碼,「我在你家呢,你到哪兒了?」
那頭的裴聞靳說還有兩個紅綠燈。
唐遠坐到沙發上,踢掉拖鞋把腿往屁股底下盤,不自覺的撒嬌,「肚子好餓,一會你買點吃的回來啊,不要飯店里的,我想要你做給我吃。」
裴聞靳,「好。」
唐遠喜歡吃辣,可是裴聞靳不吃,他記著呢,生怕對方去菜市場買,就說,「不要買辣椒,我上火了,要吃清淡的。」
裴聞靳嗯了聲,「不買辣椒。」
「那你快點回來啊,」唐遠又說,「算了,你慢點吧,開車慢點。」
他想起來男人臉上還掛著傷呢,急忙說,「要不你別買吃的了,直接回來吧,我們隨便翻點兒東西吃,那話怎么說來著,有情飲水飽,咱倆干脆捧著杯子喝水。」
那頭有低笑聲,他的耳朵發燙,匆匆忙忙就掛了電話。
唐遠窩到沙發里,心跳的很快,身子也軟綿綿的,提不起什么勁兒,僅僅只是那個男人在電話里笑了一下,自己就這樣了。
他用手擋臉,沒救了,真的沒救了,唐遠同學,你沒救了,認命吧。
裴聞靳回來的時候,少年睡著了。
寒冬臘月的,空調沒開,身上也沒搭毯子,就那么憋屈的窩在沙發里面,睡的不是很舒服,眉心緊蹙在一起。
裴聞靳將手里的食材放到桌上,脫掉沾滿寒氣的大衣走到沙發那里,彎下腰背喚少年的名字,「小遠。」
聲音低低的,帶著些專屬他的溫柔。
唐遠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