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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受就像是被人套住麻袋當沙包使,而且使了有好幾個小時。

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每一塊皮肉都疼,想檢查一下都無從下手,真的哪兒都疼。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夜深了,這地兒偏,從事發到現在,沒有別的車經過。

車里漂浮著濃烈的血腥味,唐遠趴在方向盤上,喉嚨里發出破風箱似的喘息聲,斷斷續續的響著,失血帶來的虛弱感不斷攀高,想睡覺了,他用力咬了下舌尖讓自己清醒。

正當他想給那個男人打電話的時候,仿佛有感應似的,座椅底下傳來手機鈴聲。

唐遠想去拿,卻使不上勁兒,他布滿血跡的胸膛吃力且混亂的起伏著,頭上的血水里混進來了許多冷汗。

手機不知道響了多久就停了,幾秒後又響起來。

手機響第四次的時候,唐遠才緩慢地解開安全帶把手伸到座椅底下,順著鈴聲的來源摸到手機一把抓緊。

僅僅是這么個簡單的動作就跟要了他半條命一樣。

他倒在座椅上面,用手抹了抹臉,血糊糊的,黏在指縫里面,刺激著他的大腦皮層,提醒他傷口挺嚴重的。

裴聞靳光是聽到這一個音,嵌在胸腔里的心臟就開始發了瘋的跳動,「小遠?」

唐遠的視野模糊一片,他用手背去擦眼睛,有種越擦越多的錯覺,末了發現不是錯覺,是頭上在嘩啦嘩啦流著血,全淌了下來。

破亂的街景引入眼簾,唐遠的氣息很弱,「哎。」

他眯著眼睛看從小貨車里面下來的中年人,走路腳步都是虛的,褲子上還有一大攤水跡,像是嚇失禁了,站在那里不敢上前,猶豫了不到一分鍾就踉蹌著爬回車里揚長而去,氣得他血淋淋的臉抽了抽,「卧槽!」

那一聲咒罵之後,唐遠手里的手機就掉了,他趕緊模到手里,聽那頭傳來刺耳的剎車聲,心都跟著顫了顫,「裴聞靳?」

裴聞靳的語氣里聽不出情緒波動,「你在什么方位?」

「長陽路,」唐遠邊看外面邊擦流到眼睛那里的血,「靠著什么鑫加工廠。」

他把舌尖咬出了血,說話的聲音有力了不少,盡量讓自己表現的輕松些,「你別慌,我只是磕破了點皮,沒多大事兒,你開車慢點。」

說完就掛了。

唐遠本來想趴在方向盤上面緩會兒。

但他想起來有些可怕的馬路殺手,想想還是艱難的把車開到路邊,搖晃著從車里走了下來,穿過人行道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不動了。

半昏半醒之際,唐遠隱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在黑暗的世界里掙扎了許久才出來,睜眼看到的不是裴聞靳或者哪個熟人,而是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張楊。

老天爺這是要搞事情啊。

張楊吊著眼角,「唐少,你這是……撞車了?」

唐遠閉上眼睛,沒搭理。

張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腳邊的人,這個角度還是頭一次體會,新鮮又令人亢奮,像是叢林中的野豹在藐視一只虛弱到奄奄一息的小狗。

他蹲下來,挺關切的問,「能動嗎?」

唐遠還是沒搭理。

張楊也不氣,依舊是那副同學友誼比海深的姿態,「我看了看,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