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咬下了一塊肉,吐在了對方身上。
可見是有多恨。
張家布的那個局害了陳列,害了宋朝,在他們尚且年少的時光里殘忍地劃出了一道血口子,又深又大,猙獰無比,不知道要用多少時間才能愈合。
張舒然又在這時候拿出來,對陳列來說,無疑是在原來的傷口上用力摳了一下,鮮血淋漓,還撒了一把鹽。
四個人里面,陳列的心思最淺。
去年跟今年所經歷的,幾乎要了他半條命。
電視機前多了個身影,唐遠後仰一些靠在沙發里,盤著腿抬頭,看男人著放在音響上面的車鑰匙。
他習慣把車鑰匙丟那里,拿的時候直接過去拿,不用找,亂中有序。
這男人卻活的太過嚴謹規整,不允許任何一樣東西跳出自己畫的條條框框里面,什么都講究一絲不苟。
偏偏喜歡上了一個無拘無束的人。
唐遠不知道是他苦逼,還是這男人苦逼,或者都苦逼。
只是為了彼此,為了這段充滿了諸多相距的感情,在盡力的退讓,包容,磨合著。
唐遠想到這里,心窩就軟了,「昨天我做了一個夢。」
見男人沒回應,他不高興的提高音量,「跟你說話呢。」
「上次你說你夢到我是大怪獸,上上次夢到我是老妖怪。」裴聞靳面無表情,「上上上次,我在你夢里是喪屍。」
唐遠,「……」
他討好的笑,「多好啊,我老是夢見你。」
完了他惡人先告狀,「哪像你,一次都沒夢過我。」
裴聞靳忽然說,「夢過。」
唐遠一愣,他從沙發里站起來,扒住男人的肩膀,「夢到我怎么了?」
裴聞靳手往後伸,摸了摸少年光滑的臉頰,捏一下後放開,「你吃著奶嘴躺在搖床里。」
「卧槽!」唐遠面紅耳赤的在男人耳邊大聲嚷嚷,「裴聞靳,你這夢比我的變態多了!」
下一刻,他板過男人的肩膀,「你嫌我不夠成熟。」
「那你要這么理解,你做的那些夢又要怎么解釋?」裴聞靳抬抬眉頭,「我對你太嚴厲?」
唐遠撓了撓鼻尖,小聲嘀咕,「雖然在夢里你都很可怕,我每次還不是乖乖被你吃。」
話音剛落,投在他身上的眼神就變得炙熱。
唐遠咳兩聲,「扯遠了扯遠了,說我的夢呢。」
裴聞靳眼神示意他繼續。
「夢里是一大片紅紅綠綠的果園。」唐遠認真的說,「我爸在摘桃。」
裴聞靳說,「這個季節,桃還小。」
唐遠不認同,「有大的,超市不都開始賣了嗎?又大又紅。」
裴聞靳的語氣平淡無波,「你要我派人去附近的鄉鎮?」
「就知道你了解我。」唐遠給男人捏捏肩,「杞縣的傷亡名單里沒我爸,那么一大批人都沒找著他的蹤跡,說明他真不在那里。」
裴聞靳沒表態。
「我結合那封信跟直覺仔細的想了想,」唐遠稍作停頓,「要是他已經脫險了,卻故意不回來,自個跑鄉下種花種菜,不是沒可能。」
裴聞靳還是沒表態,直到少年親上他的唇角,他才開口,「你爸放心?」
「不放心,這不還有你嘛。」唐遠後退著拉開距離,捧著男人的臉瞅瞅,又湊近去親,「我爸那人在我的事上面,腦回路比較奇葩,說不定他想趁機考驗我,考驗我們。」
我爸壓根就不相信我們能走下去,他偷偷在心里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