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胸腔被安全帶勒的,還是因為胃不舒服,又或者是電話里的胡說八道,反正就是呼吸不順暢,他想開窗戶,可是外面在下雨,下的還挺大。
左邊傳來聲音,「哪里難受?」
唐遠歪著腦袋,眼睛看著車窗上的水跡,「哪里都難受。」
裴聞靳的眉頭一皺,「團里有人為難你了?」
唐遠搖搖頭。
車里又一次陷入安靜,是那種讓人感到壓抑的程度。
唐遠的手指無意識的摳著座椅上的皮革,他在為自己無心的一句話自責,哎。
生活是個牢籠,能把人困在里面。
時間一長,幾年,十幾年,或者只是幾個月,也許就能讓一個正常人變的神經質,讓一個神經質變成瘋子。
柴米油鹽,屁大點事都能吵個沒完,甚至動手,鬧的你死我活。
可是呢,過日子就是這樣。
情愛是真,浪漫是真,瑣碎也是真。
所有的都是真的,都會存在,哪一樣都缺不了。
這樣那樣的事兒太多了,難會鬧情緒,唐遠鬧過,坐在他身邊的這個男人也鬧過。
誰次數多,誰次數少,那其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感情一旦被撕扯出了裂縫,不管是無心,還是有意,都要及時縫補,這樣才能一起走下去,一直到老。
車停在路口,雨刷來回掃動。
裴聞靳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敲點著,漫不經心的節奏。
唐遠探身靠近,「還在生我的氣啊?」
裴聞靳說,「沒有。」
「那怎么上車到現在,你都沒碰我?」唐遠坐回去,他不信,嘴角撇了撇,「平時我一上車,你就猴急猴急的撲上來抱著我啃了。」
裴聞靳啟動車子,「你臉上寫著『我想一個人待著』,我只好讓你靜一靜。」
唐遠簡直比竇娥還冤,「胡扯,我臉上什么時候寫那幾個字了?要是真寫了字,那也是『快點抱抱我親親我』。」
裴聞靳的聲音里聽不出是什么情緒,「你就不能主動點?」
「……」
敢情給他丟個套,在這里等著他呢。
唐遠垂頭,手扯了扯安全帶,瓮聲瓮氣的說,「我不是惹你生氣了嗎?我不敢。」
裴聞靳睨他一眼,「我什么時候生過你的氣了?」
唐遠傻不愣登,「好像是沒有。」
裴聞靳的余光將他的傻樣進眼底,唇角隱隱一勾,「那你還在等什么?」
「你現在在開車。」
唐遠剛說完沒一分鍾,裴聞靳就將車停在了路邊,他解開安全帶,側過身,目光深沉。
「啪嗒」
唐遠也把安全帶拿掉了,他挪過去,胳膊抬起來,掛到男人的脖子上面,一把摟緊,吸了口讓他想念一天的氣息,「你掛我電話了。」
裴聞靳撫著他的後背,「爸有事叫我。」
唐遠偷偷松口氣,「那你後面也沒跟我說明情況,害得我心驚膽戰。」
裴聞靳說,「我以為你知道我沒有生氣。」
「我不知道啊。」唐遠抬起頭,眼睛瞪過去,「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裴聞靳低下頭,臉蹭著他的臉,嗓音沙啞,「是我欠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