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不息,鳴笛聲和人聲混在一起,嘈雜熱鬧。
他們坐在最邊上,折疊桌上擺了七八瓶啤酒,其中四瓶已經空了,全是凌理喝掉的。
周默坐在對面,目光冷冷地看著他:「你失戀了?」
凌理立刻口齒伶俐地反擊:「你才失戀了。」
他酒量不算差,喝醉後也沒有異態,除了眼神有些迷蒙,說話動作一如平常。
周默卻不想跟個醉鬼待在一起,很煩,最後還要送人回家,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想買單走人,剛要起身,卻見凌理掏出手機,眯著眼翻電話號碼。
周默:「……你要打給誰?」
凌理頭也不抬:「江時傾。」
果然是醉了。
奪手機的想法只出現一秒,又打消了,周默抱臂靠著椅背,面無表情地看他犯傻。
凌理臉紅撲撲的,貼著手機,聲音有些發軟:「我喝醉了。」
「好難受。」
「跟周默在一起。」
「你來接我嗎?」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凌理點點頭,又開始傻笑。
周默實在看不下去,站起身,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對著話筒道:「風茗路115號,十分鍾之內趕過來,不然我就把這個醉鬼拉豬肉鋪里賣了。」
他說完,直接掛了手機。
不愧是一對狗男男,電話打了還沒二十分鍾,江時傾就已經趕到了。
他從出租車上下來,支著大長腿站在馬路邊,望向這里的燒烤店,一看到坐在邊上的凌理和周默,便走過來,站在凌理背後,沖周默點點頭,然後低頭看著喝得爛醉的人,沒什么情緒地叫了凌理的名字。
凌理仿佛條件反射訓練出的狗狗,一聽到頭上傳來江時傾的聲音,立馬直起身來,抬頭向上看。
江時傾站著不動,任他動作。
凌理腦袋向後仰倒了135°,才看到了江時傾面無表情的臉。
哦豁,脖子好酸。
他一泄勁,腦袋向後砸在了江時傾肚皮上。
……
江時傾一只手撈住凌理的脖子,強迫他坐正,一邊對周默道:「我先送他回去。」
他的語氣很冷漠,但低頭的一瞬,眼角眉梢都帶上了過多的溫柔。
夜風中,燒烤點的香味彌漫在這里一塊天地,周圍有喧囂的人聲。
周默上身向後靠,明明只是靠著塑料椅背,硬是坐出了老大的氣場,他一抬手,慢吞吞道:「等會,先別走。」
江時傾抬眼看他。
周默道:「把錢付了,今天說好的他請客。」
江時傾:「……好。」
付了錢,江時傾半抱著凌理往外走。
凌理腳步蹣跚,呼吸間還帶酒味,江時傾忍不住皺眉道:「不能喝酒還喝這么多。」
醉酒的凌理還知道為自己辯解:「我、我沒喝多少,就喝了一……一,二,三,四、四瓶。」
江時傾:「……」
還以為他不信,凌理湊近他的臉,張開嘴哈一口氣:「你聞聞,沒喝多少吧?」
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江時傾好險忍住沒發火,捏著他的下巴把臉移開,冷冷道:「閉嘴。」
周默看著不遠處兩個依偎的背影,出租車靠路邊停下,一個人把另一個人往車廂里抱,他便也站起身來,准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