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燕歸想出個結果,柳雲歌的下一句話突然變了話題他唇角還是那種淺而淡的笑容,卻讓燕歸感受不到深沉的笑意:「明日鴻鵠試,便是你們這些年輕弟子大展身手的舞台了。」
「……承掌門吉言。」燕歸發現自己根本搞不懂柳雲歌這個人。
和楚燎那種大殺四方的瘋勁兒不一樣,柳雲歌外表看著正常得不得了,但燕歸就是從他剛才那些話語中,聽出了一種病病的感覺。
明明態度親和,卻無端的讓燕歸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看著柳雲歌輕飄飄踏過水面,漸漸遠去的背影,燕歸忽然覺得一陣心累太微劍宗這門派是不是有毒?怎么里面的厲害人物,一個賽一個的不正常。
等到柳雲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當中,燕歸才慢慢走回客院。
這時的天色已經漸漸有些暗了,燕歸被先前那位領隊弟子告知沈雲辭有事出去了,讓他在客房中稍等片刻,說是待會兒有事情要說。
燕歸點點頭,推開沈雲辭那間客房,里面果然是沒有人在。
攬星閣雖談不上致,確也算是素淡舒適,燕歸隨意往床榻上一靠,望著書桌上的燈火出神。
天色越來越暗,燕歸又覺得有股倦意涌上來。
雖然知道這不太正常,但最終燕歸還是沒忍住,放縱自己沉沉睡過去了。
這一夜,夢境似是如約而至。
但今晚的夢缺少完整的場景,只有葉麟硯在擂台之上游刃有余的身姿。
比起墜星湖中的石像,夢中的葉麟硯因為有了色而更加靈動。碧衣青衫,玉佩長笛,一頭烏黑長發未曾束冠,只用發帶高高系起,更凸顯出他的少年感。
葉麟硯的一招一式皆如飛花掠影,身姿更是矯若游龍、翩若驚鴻,在場根本無一人能將他困住片刻。
作為觀眾,如此情態自然令人賞心悅目;但若是作為對手,葉麟硯翩然的招式之間,卻盡是能夠一招致命的殺機。
明艷靈動卻又殺人不眨眼,這矛盾的兩種特征糅合在葉麟硯身上,讓人根本無法挪開視線。
等到這個夢境結束的時候,燕歸已經覺得柳雲歌的那番誇贊確實沒錯,天之驕子這四個字,葉麟硯名至實歸。
「醒了?你這兩天好像很容易睡著。」沈雲辭不知何時回到客房,在暖色的燈火下看一卷文冊。
燕歸伸手揉了揉額頭:「自從拿到那枚殘片之後,就有些影響,或許過段時間適應了就好。」
「是嗎。」沈雲辭居然沒有進一步追問殘片的事情,反而是語氣泄露出一絲心不在焉。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燕歸眯起眼睛仔細看燈火下沈雲辭的表情,竟然發現他臉色似乎不太好。
能讓沈雲辭臉色不好的事情,恐怕沒有多少。
「出什么事情了嗎?」燕歸走到沈雲辭對面坐下,因為剛睡醒,他說話的時候帶一點黏糊糊的尾音,聽上去比平常軟和了許多。
沈雲辭握著文冊的手極輕的顫了一下,然後他抬頭注視著燕歸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