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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皮抖動了一下,最後什么話都沒說出來,只吐出一連串咳嗽,咳得滿嘴血腥氣。

杜毅和文曄兩人慌張道:「主公,注意身體!」

劉景擺擺手,一邊咳一邊道:「禮待益州之人,我要與他們親自談。」

有文曄一同投向益州,即使兩個兒子不被重用,以文曄之才和之義,定能護著他兩個兒子吧。

劉景心中涌出英雄遲暮的悲涼之感。有如此忠臣,他卻沒命與其共商天下了。

「先生不用擔心。劉景既然重病,荊州上下肯定會另尋高枝,益州便是他們現在唯一尋得到的高枝。」鄭直胸有成竹道,「雖以後益州落難,他們可能再次另投,但現在,荊州不足為懼。」

劉蕁道:「我不擔心,不過劉景這重病也不是治不好。我已經派人去尋原樺,應該已經正往這邊趕來了。」

本來該是劉景長子尋到原樺,治好他這次重病。不過為了施恩給劉景,這神醫,還是他帶去吧。

鄭直雖覺劉景死了比沒死好,但對劉蕁所為,他還是口頭稱贊道:「先生仁德。」

劉蕁搖搖頭,道:「這可不是我仁德,我又不認識他,你們要是重病,我遍天下去尋神醫,那是因為仁德,但是對其他不認識的人,當然是有利益在里頭了。」

鄭直:「……」這時候他是該感動好還是該哭笑不得好?

司俊只苦笑著搖搖頭。劉蕁學什么不好,就喜歡學他以前心直口快。明明很好的刷聲望的時刻,他為何說得這么直白?

在場的鄭直和付家父子三人其實對劉蕁所說為劉景尋神醫是為利益不是為什么仁德,心中並不覺得如何。

首先荊州和益州做過一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方算是仇人了。劉蕁不爛好人,這是好事。

其次,劉蕁脫口而出那句,「為你們遍尋天下名醫才是出自仁德之心,對其他人都是因為利益」的話,讓他們通體舒暢。

說實話,誰又能真的如聖人般仁德?他們口中稱贊,心里也是知道高位者的仁德大多是有利益在其中的仁德。但陛下這「不經腦袋」的一句話,卻說明劉蕁將他們真正記掛在心中,他們與其余人不同。

作為主公,他有這份心,就足以讓他們感激涕零了。

劉蕁繼續道:「荊州劉景父子不足為懼,劉景年老,劉景兩子……嗯,算了,背後說人壞話不好。」

付家父子和鄭直忍笑。

劉蕁道:「我渴了,接下來的話你來說吧,我喝水。」

三人:「……」

司俊苦笑:「好吧,我來說。」

鄭直和付壽肩膀可疑的抖動,只付風還一臉迷茫。

經過這么久相處,他們也算發現了,司俊拿皇帝陛下那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兩人這不愧是發小,的確親如兄弟,還是成熟穩重的兄長和聰慧頑皮的弟弟這種兄弟。

「正如正法所說,劉景病重,荊州大權掌握在望族手中。荊州歸順之後,荊州望族仍舊掌握大權。雖德興不一定會輸給這些人,但劉景年輕時能總攬荊州大權,荊州望族無不蟄伏,定是有些能耐。若能治好劉景,劉景年老,且兒子不中用,肯定是要跟著陛下回成都,並不會對荊州造成太大影響。」

「陛下對劉景有恩,對劉景忠誠的人定會支持德興;劉景為兒子鋪路,為取得功勞,也定會賣力幫助德興壓制荊州望族。」

司俊總結:「若是劉景歸順於我,他活著弊大於利。但劉景歸順的是陛下,那便利大於弊。」

雖劉景不一定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