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輕離說完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了兩聲開口。
「而且這里的魚兒都呆呆的,只要有人往這兒一站就會開始往這邊游。之前小空站在湖邊玩水的時候還幸運的叼到了一只紅色的鯉魚。廚房里的大典太看到後著急的跑了出來,從小空口中把魚給救了出來。」
「嗯。」亂藤四郎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所以說,有時候語言也許不是真實的。有些事你不想開口,我也絕對不會逼你。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那就是絕對不要傷害自己。」
第十五章
不要傷害自己嗎?
亂藤四郎低下了頭。
他不自覺的咬著自己的嘴唇,那段過往像是噩夢一樣在腦海中一一閃現。昏暗陰冷的小房間,忽閃著發出刺耳聲響的老舊的燈泡,還有來自那個被稱為主人的人所給予的疼痛。
絕望的像是身處地獄。
當習慣了疼痛之後就不會再那么難熬了吧。那時他一再告訴自己這沒什么,後來自己也是真的是覺得這些都沒什么的。有時甚至會主動去傷害自己,好確定自己還是活著的。
可現在為什么又疼起來了呢,他感受著手臂處灼熱的痛感,只感覺痛到了心里。
越輕離將剩余的魚飼料拋到了湖里,站起身走到亂藤四郎的旁邊,掏出手絹遞了過去。
亂藤四郎接過那個還帶著體溫的淺藍色碎花手絹握到了手里,沉默不語。
一陣風吹過,青黃交織的落葉悠悠飄落。越輕離的長發被風吹起,擦過亂藤四郎的指尖而過。
「我們回屋吧,起風了。」
越輕離再一次對亂藤四郎伸出了手。
亂藤四郎猶豫著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然後不自在的縮了縮指尖。他的手蒼白且消瘦,像是骨架上僅覆著一層皮一樣,與越輕離豐潤白皙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瘦,以後要好好補一補。」越輕離握緊了小短刀冰涼的手。
「抱歉。」亂藤四郎突然說。
越輕離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向他。
「我……」
亂藤四郎有一瞬間想告訴他,其實自己根本不是這樣的。可是看著他溫柔的眼神,就怎么也說不出口。
「怎么了?」越輕離問。
「沒事,」他搖了搖頭。
治療結束之後,亂藤四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染了血跡的地毯已經被換了下來,那個被扔到地上的毛毯也被洗過了,現在正搭在陽台上。
亂藤四郎快步走到自己的床前倒了下來,翻個身將自己的臉埋在紅兔子的肚子上,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
開始的時候他裝可憐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所以盡量以無害的形象示人。後來,大概是膽怯吧,不敢讓對方看到真正的自己。
一個親手傷了自己主人的刀劍誰都不會喜歡吧。
現在要怎么辦呢,要一直裝下去嗎?可是不想再欺騙他了,他為了自己那么辛苦。
可如果告訴他真相……那就要重提那段經歷了,他是真的不想再去回憶了。那是午夜輾轉間出現的噩夢,帶著殘酷的惡意與痛苦。
那個人應該還在找自己吧,畢竟那樣一個瑕眥必報的人怎么可能放過傷害自己的寵物呢。
亂藤四郎有些煩,如果被他找到這里怎么辦?會給審神者帶來麻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