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沒有理他，帶著櫻子越走越遠。

越輕離第二次見到狐妖的時候是在晚上，今晚的月亮很圓，月光也仿佛橘黃色的夜燈一樣直直的照在院中的水波上。狐妖就穿著一身紅色的和服躺在走廊的欄桿上。

越輕離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閉著的眼睛前揮了揮，「可以和我談談嗎？」

狐妖依舊沒有睜眼，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低啞又飄渺，「你想談什么？」

「你失敗了。」是肯定句。

「對，我失敗了。」狐妖緩緩的睜開眼睛，金色的豎瞳在夜空中閃過一絲猩紅，「我又一次失去了她，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因為，過去是無法改變的。」

「不可能。」狐妖面色猙獰的反駁，然後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絲微笑，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憶，「我明明已經改變了過去，她明明活著生下了我的孩子。她還告訴我，要一直陪著我直到孩子長大。」

越輕離即恨他又同情他，「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這個時間的櫻子已經消失了吧，否則……」越輕離艱難的繼續，「否則，他怎么會從我的身體里傳過去呢？」

「沒有，沒有！她不會消失的！她不可能消失的！」狐妖的九條長尾無風自動，修長的手上指甲突然增長，瞳孔中的紅色也越來越濃重，「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

越輕離知道再不阻止他就要出事了，心里又急又氣，伸手一巴掌扇在了狐妖的臉上，氣急敗壞的罵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不能放過櫻子嗎？她已經為你死了，你還想她怎么辦？」

狐妖突然轉過頭，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越輕離，「你說什么？」

「櫻子已經死了，死前她求我不要恨你，不要讓你出事。她告訴我她一點也不後悔，沒有絲毫的遺憾。我尊重她的意願，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狐妖的眼眶紅了，淚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我沒有保護好櫻子，也沒有保護好孩子，為什么我還活著？」

「因為…你罪孽深重。」越輕離強忍著悲痛一字一句說，「你為了回到過去和那些溯行軍勾結在一起，你知道有多少刀劍因為你們而被喚醒必須去接受殺戮的命運嗎？」

「那些暗墮的刀劍你們也沒少做手腳吧，黑市應該也是你們計劃的一部分，對！還有和時之政府部分人勾結的事。你知道，你給大家帶來了什么樣的麻煩嗎？你想就這樣一死了之，哪有那樣的事？」

「你想我怎么做？」

「我希望一切都像從前一樣，不要再讓一切繼續錯下去了。」

「這一切，我都會解決的。暗墮的刀劍我會交給時之政府，追捕溯行軍時我也會配合時之政府的行動，關於和我合作的人我也可以交代。只有一件事，我想求你幫幫我。」

越輕離有些不安，但還是問道，「什么事。」

「等一切解決之後，你能幫我回到過去嗎？回到一個又櫻子的地方。」狐妖的表情有些悲傷，「我只要遠遠的看著她就可以了，我不會上前打擾她，也不會糾纏他。」

「好。」越輕離說。

狐妖有些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你真是……」然後微微的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拒絕我呢，畢竟…你是一個好人。」

「一個活著的行屍走肉有什么意義呢？我答應過她，要讓你活著，哪怕是活在過去。」

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