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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堪瞬間就明白了孤苦伶仃守在那座道觀里的玄靈子,就要走上他人生的最後一段旅程。

一切皆有天定。

何堪看著玄靈子,瞬間紅了眼。

他想起自懂事以來,每日三餐前都要先灑向大地的那杯酒,於他來說只是一個習慣,於玄靈子來說又是什么。

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在飢荒和戰亂里含辛茹苦將他養大的師傅,硝煙狼藉的人間,亂世中放棄所有清規戒律拯救蒼生的道人。

玄靈子笑呵呵地摸了摸前面孫大聖的腦袋,「瓜娃子喲,師胡要回家咯。」

孫大聖眼睛滴溜溜亂轉,「師胡,你不要阿爸啦?以後誰給阿爸洗澡啊?」

?!

楚穆猛的回過頭來,「你說什么?」

孫大聖撇了撇嘴,乖乖地扶著玄靈子,以加速的蜜汁方言道,「師胡不要撇下我嘛,你走了我和阿爸就沒有家了哦……」

何堪插話道,「回家嘛,我死了也要回家,師伯也要回家,師祖也要回家。」

玄靈子張開沒牙的嘴哈哈大笑,用口音濃重的普通話念道,「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

輕霓淡淡接道,「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對的,對的。」玄靈子笑呵呵地隨著人群走下飛機,冬末的寒氣未退,淅淅瀝瀝的小雨裹著綿綿冰粒,寒風吹得面頰生疼。

輕霓趕緊給孫大聖裹好圍巾,孫大聖努力踮起腳,在輕霓臉上親了親。

輕霓白皙的耳尖微微發紅,這才想起給單身狗楚穆蓋上毛毯,楚穆不滿道,「未成年哦,你要shi嗎,想口水淹死還是楊永信電椅?滿足你!」

「不是,」輕霓趕忙道,「他這個樣子我怎么敢有什么念頭……」

「球球!!晚上我們住一間哦,我要個超級大的貓窩!我想抱球球睡覺!!」

輕霓險些滑倒,趕緊把孫大聖的嘴捂上,楚穆嘖嘖有聲,皺著眉頭嫌棄道,「傷風敗俗,傷風敗俗。」

這一切何堪都看在眼里,卻怎么也笑不出來,楚穆敏銳地發現何堪今天有點正經過頭,欠揍地說,「何主任,話說你和你師傅當年為什么鬧得水火不容,我怎么聽劉薇那大嘴巴說,你看上了誰家姑娘……」

「……」何堪遲鈍地回過頭,茫然道,「你剛說什么?」

楚穆,「……」

「發燒了?這不是你啊何主任!」

何堪麻木地抬起雙腿,在接待的引導下向酒店里走,玄靈子慢慢地走進電梯,何堪忽然回過頭來,「楚隊,怎么改命?」

「改命?」楚穆掏了掏耳朵,「不造啊,你看我。」

楚穆拉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猙獰的傷疤,那里有刀傷,有槍傷,有痛苦之下發狠用力的牙印,一道極長的傷疤幾乎割斷整個手腕。

「你師父給我算命,說我能長命百歲,我這么努力改命下去陪阿九,不也改不了嘛,你要知道的話告訴我一聲啊,那幾瓶壓箱底的茅台全送你啊!」

楚穆下意識的摸了摸小腹上貫穿肌肉的槍傷,自嘲地搖了搖頭,「我本不信命,可惜實在命不由人。」

何堪簡直想抽自己兩巴掌,半年了,以為楚穆這么強硬的男人終於能從靈九的死中解脫出來,結果發現楚穆這人居然是個深藏不漏的偏執狂,陳清華為了保證他的安全,昏迷治療的時候就相當於半禁閉,這貨為了能再去冰島竟然連自殺的招數都使出來了。

最可怕的是,在楚穆這樣的人眼里,什么東西都能成為武器,輸液的一根針,差點沒把手腕給割斷了。

何堪想起靈九,懊惱地擺了擺手,追著玄靈子進了房間,孫大聖牽著球球的手,看著楚穆抽了抽鼻子,就快哭出來了。

「好嘛!!!兒子長大了!知道娶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