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下巴抵在多維爾肩上。最後這個令人沮喪的揣測，不能說給多維爾聽。

多維爾右手握拳不停地撞向左手手心，煩躁極了，「啊啊啊，好的吧！」他又去看唐斯光腦上的信息，「虛擬位面不是隨便搞搞就崩塌了嗎？小多在那里先呆幾天，等匹配檢測完了直接找人轟了它不就好了。」

「還有啊，虛擬位面小多可以直接用意識體存在，不需要身體。你們其實不用再和這個npc簽訂……」多維爾往下翻看記錄，看到這個npc誕生意識後經歷的一切，眼里染上一絲同情，「簽得好，這也太慘了，只轟了這個虛擬位面太便宜那些人了。」

「嗯。」唐斯握著多維爾的手，湊到嘴邊親了一口，「送你到小多身邊，一起幫那個npc報仇好不好？你最近也沒什么事。」

多維爾的眼睛亮了：「好！」

司徒獨自站在空盪的房間里，仰頭看著牆上時鍾的秒針，視線隨著它不停移動。

還有十分鍾……那個和他簽下合同的男人承諾的人，真的會來嗎？

司徒有著優越的家境和幸福的家庭，人生看起來十分圓滿。但生活在這個環境中才會知道，父母兄姐對他的關懷和要求顯得莫名其妙。他被要求每天用牛奶泡浴，養出嫩滑的皮膚；被要求學習諸多的技能，尤其是更適合女子學習的各類舞蹈；他被要求保持身體的健康，不允許攝入任何有害的東西……

此外，他身邊的一切都非常怪異。家里的廚師做出的飯菜口感永遠相同，花園里有些花從顏色、大小到葉脈走向完全一樣，父親的笑只有固定的幾種弧度，自己學習新的技能總是不到三天就通了……仿佛他們所有人所有事物都被設定過，只在需要的時候就可以展現。

這個世界像是虛假的，而這虛假環繞著他，竭力養育著他。

為什么呢……直接制造一個虛假的完美的他不就夠了，一定要他這樣慢慢走向設定者的目標嗎？

在這樣的環境里，司徒成長為一個看似完美的人。在二十歲生日時，他被父親要求去參加一個莫名其妙的戀愛綜藝。只有六個男子參加的戀愛綜藝，他飾演唯一被愛的那個。

然後，噩夢降臨了。這個世界所有的人仿佛突然有了生命，通過所謂綜藝的全程直播，看著他被五個男人隨意折辱……

之後，他被趕出司家，流落在外，遇到的每一個人都用盡了自己的手段來侮辱他。孩童會拿石頭砸他，婦人會用唾沫唾他，街頭混混會輪番……

司徒想死去，但是總會有人一邊鄙夷，一邊救他。

人如果想死，終究會找到辦法的，他最後還是死去了。

但是他再次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回到了十歲那年。

他努力抗爭，卻毫無用處，整個世界都在看管著他，對待貨物一樣心護養著他。他在二十歲時，再一次被獻給那五個男人，接著重復被整個世界排斥和侮辱的經歷。

最後死去，再次重生。

這樣已經有多少次了呢？司徒依舊仰頭去看不停走動的秒針。真的可以結束嗎？

十分鍾……已經超過了。

司徒低下頭，行屍走肉一般走到門口，踮腳拿下自己的外套。

他准備回家了，在哪里都一樣。整個世界都是牢籠，他逃不掉。

司徒打開門，前面不遠處閃來兩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