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之後，憤怒、冷血和瘋狂消失，厲霄的理智漸漸回來。他的頭發被汗水和潑灑之上的血液打濕成一縷一縷的，頸間紅色的血顯得他的臉色越發蒼白。場上血肉狼藉一片，厲霄枯木般站著看了片刻，突然跪倒在地，捶打著心口，不停地干嘔起來。

他跪在血泊里，顫著，哭著，笑著，卻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像啞劇里的瘋子。

良久之後，他站起來，和小土拾殘局，又換掉染血的衣服，帶著小土回了倉庫，站在巫多面前。

巫多的眼睛越發純澈，里面不見任何雜質，像剛出生的嬰孩一樣。這樣的眼，現在盛著厲霄的影子。

厲霄壓抑在心底深處的痛苦決了堤，他將巫多緊緊抱在懷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對方融進他的身體里。巫多縱容地由他抱著，一邊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小土嗚咽一聲，湊過來趴在他們腳邊。

天地之大，此刻仿佛只剩下他們。

【唉，要是在咱們星際，都還是孩子呢，可小多多他們卻要經歷這樣的事。】

【這就是末日嗎……好殘酷啊，突然好害怕我們這里也遇到末日災難大爆發。】

【害怕+1，對了，地球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變化？看它的資料，過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兒，地表變化、生物變異，都該慢慢來吧？它這也太突然了。】

【嗯……星球內部能量爆發、碰撞、性質突變？然後能量外泄，導致生物體變異？】

【話說，小多多為什么沒有進化和變異啊？沒有變強，還變虛弱了，這樣下去不行啊。】

【我懷疑還是有進化的，小多多的眼睛不太對勁兒。】

……

災難後第三十六日。

「阿霄，我們再遇到合適的隊伍，加入吧。」巫多抱著行李包，盡管厲霄竭力照顧他，他還是莫名地一日比一日憔悴，身體瘦削得過分，顯得孱弱極了，「人多的話，你會輕松一些。」

厲霄從他懷里拎走行李包，背在自己肩上，隨即又去牽他的手，「嗯，等機會吧。」

巫多心里無奈地嘆口氣，又有些想咬手指。

他們曾經遇見過一個隊伍，里面有老有少，氛圍還算不錯。那隊伍的目的地在回信市途中的一個縣城，和他們的行程有重合，本來可以結伴走一段時間。只是才結伴三天，厲霄就帶著巫多脫離了隊伍，脫離前還將隊伍的二把手揍得不能自理。

現在，幾乎所有未被感染的人都發生了進化現象，都存在異能，那個隊伍里的人，同樣都是異能者。如此一來，沒有異能.身體虛弱.累贅.沒用小孩.巫多，顯得格外扎眼。

隊伍不願意養沒用的人，副隊長甚至「善解人意」地想幫厲霄解決巫多這個「麻煩」，用他的毒系異能在巫多喝的水里下了慢性毒。

厲霄不想提這個話題，他上腳踢了踢小土的屁股，「喂，變大。」

小土照例撲上來咬他一口，這才變了體型。

「汪！」它探出一只爪子，砸在厲霄面前，還揚起些塵土。今天晚上我土大王要吃五個餅子！

「滾蛋。」厲霄又踢它一腳，直截了當地表現自己的拒絕和嫌棄，「趴下來。」

相看兩相厭！唯有蠢主人！我和這蠢主人真是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