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徵，」他硬下心腸沉聲道，「你別這樣死纏爛打的，好聚好散，別讓我看不起你。」

簡徵拼命地吸著氣，哽咽著問：「顧聿行，你怎么能這么狠？反正我不同意分手，說好了的，我們最起碼要在一起一年，你答應的，你不能這樣反悔……」

環在腰上的手指用力地緊，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顧聿行感覺到自己的決心在一點點地消失，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伸手去掰簡徵的手指，一根，兩根……兩只手掌都被掰開的時候，不知怎的，後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不敢去看簡徵的眼睛，手一松一推，簡徵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對不起，」他定定地看著簡徵那慘白的臉，艱澀地道，「你在這里……別太難過了……」

等我回來。

這四個字在喉嚨里轉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有緣再見吧。」

打開門，他按下了電梯。

電梯門漸漸合攏，將所有的過往都留在了原地。

簡徵坐在地上，呆滯地看著空盪盪敞開的門，腦子里也一陣空白。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踉蹌著站了起來，漫無目的地走了兩步，抬手摸了摸臉頰。

臉頰上濕漉漉的。

原來他哭了。

這么沒用，怪不得顧聿行不喜歡他。

他機械地想著，走到了浴室，定定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顫巍巍地抬起手來，在鏡子上摸了摸，沒變啊，還是那張帥氣的臉，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昨晚顧聿行還一直親他呢，說著那些甜死人的情話，怎么過了一個晚上就翻臉不認人了？

喉嚨里逸出一聲困獸般的悶吼，簡徵一拳砸在了鏡子上。

鏡子碎了，幾縷鮮血流了下來。他頹然倒在了地上。

渾渾噩噩地在公寓里躺了兩天，簡徵把自己縮在了被子這方寸之地，讓自己沉溺於虛幻的夢境中，好像這樣，就還存著幾分希望，顧聿行還會在某一天某一時刻突然推開公寓的門，告訴他，「我回來了。」

到了第三天，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再一看自己，胡子拉碴，蓬頭垢面，簡直沒法看。

手機也已經兩天沒開了，他開了機，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信息一股腦兒地涌了進來，垃圾營銷短信、微信消息，「滴滴」地響個不停。

他懶得看，把手機一扔，走到廚房找東西吃。

翻箱倒櫃找到了一盒方便面，燒了開水泡了泡，他吸溜著面條，面條硬硬的，調料也沒入味，難吃得很。他猛地心里一酸，想起了顧聿行為他煮的面。

手機響了起來，他抹了抹嘴，一看屏幕，居然是簡岳偉。

他怔了一下，喜出望外，難道是簡岳偉忍不住想他了？

急急地接起電話，他嘴里的面條都來不及咽下去，叫了一聲「爺爺」。

電話里，簡岳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來：「你回家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