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澤還在國外，索性撥過來了一個微信電話，劈頭蓋臉就罵了他一句：「簡徵，你這是被豬油蒙了心了嗎？這還能有假？這人太壞了，一開始估計就是在玩你的！你還為他丟了兩千多萬的投資款，讓他還給你！」

玩你的。

一絲寒意從指尖泛起，慢慢地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那棟坐落在市中心的豪宅、那輛堪稱豪車的大排量越野車。

揮灑自如的高爾夫球技、六位數的高定套裝、能吃掉一個普通人小半年工資的豪華大餐。

……

所有的一切，無一不在提醒他，他就是個傻頭傻腦的笨蛋，一廂情願地一頭扎進了別人的笑話里。

「小徵！小剪子！你還好吧？你快出個聲啊，急死我了！」

庄子焦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把他的魂揪了回來。

簡徵的身體晃了晃，靠在了路邊的樹干上才站穩了，他機械地問：「庄子，他真的是一開始就騙我的嗎？」

「是……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庄澤小心翼翼地道，「你別難過，我馬上就回來了，就是你別聽他的花言巧語了，早分早好。」

簡徵扯了扯嘴角，發出一聲比哭還難聽的笑：「他和我分手了。」

庄澤罵了一句臟話。

「庄澤，我拜托你一件事，」簡徵艱難地道，「那程青放應該是他好朋友吧，你幫我問問他家的地址，我想去見他最後一面。」

「你瘋了你？還要送上門讓人笑話嗎？」庄澤氣死了。

「沒，」簡徵的雙眼空洞，「我只想親口問問他，他是不是真的一開始就是玩我的，也好讓我死心。」

兩天後，一行地址發到了簡徵的手機上，順帶還給了他顧聿行的車牌號碼。

手頭上還剩沒幾百塊錢，簡徵買了最便宜的特價機票，半夜起飛凌晨到達了北辰市。在機場大廳里貓了幾個小時，他在機場的洗手間里用冷水沖了一把臉，讓自己看起來神一點。

小區在南二環，他一路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地方，小區的門禁森嚴，他沒有房卡，保安不讓他進門，他只好在小區門口找了個樹蔭，盯著小區的出入口看。

頭暈乎乎的，身體也有點發冷，可他的神卻很亢奮。

一切都到了最後揭曉的時候，他想要痛快淋漓地往自己心口割上一刀。

邊上有個便利店，他買了兩個肉包子當午餐，旁邊有個漂亮的小女孩拉著家人的手，鬧著要吃棒冰，小女孩才五六歲大，穿著一條白色的公主裙，臉圓嘟嘟的，分外可愛，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管著小女孩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哄著她：「乖，天還不夠熱，不能吃，過幾天阿姨給你買一大箱回來好不好？」

「不好不好，你們大人都是騙人的！」小女孩把身體扭成了麻花。

簡徵忍不住笑了笑。

那姑娘看了過來，猛地一下臉色變了：「你……是你！」

簡徵的腦子有點木，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想了起來，這不是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