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1 / 2)

更有甚者,不過是為了養家糊口,無奈之下,才踏上了亡命路途。

被圈在其中的人們比起蟋蟀有什么不同,都是你爭我斗,都想成為最厲害最特別的那個。然而現實的差距就是如此,造成的連鎖反應是,來了之後就有人後悔,可他們顯然忘了背後並沒有生門,有的只是死門。

目睹著即將成為同僚的人死不瞑目,有人閉上了眼睛,有人捂著腹,有人克制住想嘔吐的沖動,唯一不變的是周遭昏沉的氣候,以及陰森森的建築。

高台上的男人撩起水袖,袖上的盤扣扣著水墨丹青,誰也看不出他的神情。僅僅如此,自他身上散發的殺氣已十分明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家都明了對方不簡單,說不定方才置同僚於死地的飛劍就出於他手。

速度之快,令人心懼。

他們按照管事的帶領走向了身後的走廊,從今以後他們有各自的住處,座落在設下陣法的竹林里頭,除卻集合時間,他們靠近不了任何一人,只因步出不消一刻,就如同遭遇到了鬼打牆,原地轉圈回到自己的往處。

他們還處在新人階段,距離出任務的那一天還有很遠。聽說資歷夠高的人不僅坐在一起用餐,還有不大不小的活動圈子,圈子里酒館藝館一覽無余。不約而同的向往也是權謀者的手段,有了刺激與沖擊,才有往上爬的信念。

忌霞殤是其中一員,他被邀請到了無窗無門的耳室。環顧四周,確定擁有密道或暗門,他本還瞪著牆根發呆,忽然那邊傳來了動靜,身後一重,出現了另一個人。

深吸一口氣,忌霞殤微微心顫。幾許陌生幾許熟悉,最明顯的是刮挖著皮肉的殺意,與那日的匆匆一瞥如出一轍。

「坐。」低沉的嗓音滲出溫柔與漠然,同時存在,澆鑄著奇特的矛盾,以至於在心尖里流淌起來的溪泉又暖又冷。忌霞殤沒有抬起頭,他的眼角余光只捕捉到案幾,幾上棋盤已擺,黑子在他面前,白子在對方面前。

忌霞殤斟酌著,微微笑道:「忌某資質愚鈍,劍法不,不知意欲何為?」

「觀棋不語。」男人淡淡開口,修長的指尖拈起一枚白子,抵在下頜。

忌霞殤這時才悄悄抬起頭,光一眼,就怔住了。

男人渾身漆黑與光線融為一體,更適合黑子。突兀的白與剛毅的五官交映,一雙陰陽瞳尤為明顯,完全就像是掌控生死的神明。他的唇厚薄適中,緊緊抿著,專注的目光落在棋盤上,好似在構思一局將如何展開。

他輕動身形,忌霞殤驀然察覺,急急低下了頭。

「覺得我眼熟,對么?」男人於四角星位處放下一子,棋盒再次被他光顧,鈴鈴作響。

忌霞殤驚疑不定。他的注意力還是落在棋盤上,給出自己的一子。四角星位,謂之「勢子」,你我不能借角固守,也是開局之禮。

很快,安靜的氛圍在擴散,他們如同老僧入定,唯有棋子相碰的動靜,執白者運籌帷幄,沉穩的呼吸聞之動容。執黑者占去先手優勢,一時追逐,局面妙。

男人這回才慢吞吞端詳對方。

對方的發緞可與銀河相媲美,面容清俊,眉清目秀,看上去跟翩翩公子無異。很是乖巧,這比外面那些不服管的人要好上許多,說不能講話就閉緊了貝齒,一絲不苟的眼神停頓在棋道里,無疑是在思索如何進行下一著。

「棄……棄天帝。」

轉眼間,對方竟喚出了自己的名。棄天帝訝然,意味深長審視著他,「不錯,三心二意,還能探出我之身份。」

「真是你。」忌霞殤快咬到了舌頭。

他心驚,只因他深深懂得這是何人。武林中有代表光明的那面,也有代表黑暗的那面。見不得光的人去辦見不得光的事,便需要數以百計的死士,而這人,就是死士的頭領,真能與死神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