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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暴風雨,薛不霽雖有武功在身,那小舟卻是支撐不住,被風浪掀翻,撞在礁石上碎了。薛不霽只能趴在礁石上等風雨過了,抱著一塊板子,游了足足三個日夜。

江海西早就等在岸邊,見薛不霽出現在海平面上,他一頭扎進水里,游到薛不霽身邊,摸摸薛不霽的臉,一臉關切。

薛不霽示意他自己沒事,若是在以前,他斷然不可能游那么久,但是現在,他也只是感覺有些乏力,肚子有些餓而已。看來在這島上呆了三年,他的身體已今非昔比了。

江海西扶著他,一點點游到岸邊,又取出食水,喂給薛不霽。薛不霽仰頭灌下滿滿一罐子的水,這才覺得好些。江海西又扶著他走到樹下遮陰處坐了,將一塊蜜漬魚干喂進薛不霽嘴里。

薛不霽嘴里慢慢嚼著魚干,腦中不斷想著心事。這環心島四面環海,他航行了那么久,沒見到一個生人,沒踏上一片泥地,說不定這歡心島就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塊陸地,其他的地方都是海水。無論怎么說,兩年前他假設的兩種猜想,第一種是不可能成立的了。

這么說來,他們就只能驗證第二種。

但是第二種究竟要怎么驗證?這世界中還包裹著一個世界,那么這里世界又是由什么力量包裹著的?是一層透明的膜、一個透明的罩子,將那個世界罩起來了么?那么他們為什么摸不著這個透明的膜,透明的罩子?又是誰有這種能力,能把一個巨大的世界罩進罩子里?

還有,究竟為什么,他們從懸崖上摔下來,會摔到這個罩子外面?

薛不霽思來想去,心中不禁絕望,暗道:難道我和師弟來到這個外世界,都是機緣巧合,一百年恐怕也遇不著一次的機會?這么說我們是沒辦法回去了么?

他無法可想,在這荒島上,想太多會把自己逼瘋。薛不霽只能和江海西一起埋頭練功,原本兩人還會討論這個「神奇的罩子」,但是又過了五個年頭,兩人已對此閉口不提,也不再說起要回去的事了。

兩年前,薛不霽已淬體有成。他流落到這里時,是十七歲,淬體有成時,是二十三歲的年紀。他能夠在如此年輕的歲數就淬體有成,一來是《太羽含真訣》功法神妙,二來要歸功於此處靈氣濃郁。

每年秋天,他都會帶著師弟到天機峰去偷成熟的稻子小麥。那是師兄弟唯一能感覺到還與外部世界有著聯系的時刻。天機門那位種地的弟子被偷了一次又一次,原本豎了幾次牌子,對竊賊大罵特罵,後來不知是經過了怎樣的心路歷程,將竊賊當做了天外來客、神秘仙長,特意設立一個祭壇,奉上五谷三牲,薛不霽和江海西笑得肚子痛,不客氣地將祭品全部了。

兩人在荒島帶了這么多年,衣服早就穿破了,薛不霽便將天機峰稻田邊豎著的一只稻草人身上的布料扒了,抽了麻用魚刺做針,給江海西補了衣服。那天機門弟子大約是琢磨到了「神仙」的心思,第二天竟然奉上了一身新衣服。

三年後。

暴風雨眼看就要來了。

薛不霽走上一塊岩石,清涼的海風沿著地面席卷而來,吹得他周身衣袍鼓盪不已。前方的海平線上,黑雲層層疊疊,壓得極低極密,光線昏暗,天色暗青,海水仿佛也變了色,被倒入了墨汁似的,不停翻涌咆哮。

江海西還沒回來。

他的斗海劍已經練到了最後關頭,可是一直無法領悟最後一招斗海翻江,這三天來江海西都一個人坐在一塊臨海的凸崖上,看著海面閉關參悟。

薛不霽往那塊凸崖走過去,海風猛烈,簡直能將一艘小船吹翻,薛不霽卻是早已經習慣,如同閑庭信步一般,不急不緩地走到凸崖前,只有他手腕上穿著的一串小貝殼,被風吹著,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那里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脖子上穿著一枚貝殼,上面寫著個「西」字,這貝殼薛不霽也有一枚,與他的是一對,上面寫這個「霽」字。這少年體態修長,氣質絕塵,妙年潔白,鳳目朗眉,是個一等一的美少年,去年也已經淬體有成,凡鐵不侵,炎寒不懼。

兩人共同在這島嶼上生活了十一年,彼此之間已十分默契,薛不霽用不著說話,江海西就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意,睜開眼睛,笑道:「師哥,暴風雨就要來了。我要趁著雨勢,參悟最後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