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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致遠踢踢靠在牆角的布袋,嫌棄地皺緊了眉頭,「這他媽什么玩意兒啊?」

韓哲洗完澡從衛生間里出來,「行了啊,有完沒完,你有本事把人攆出去啊!」

房致遠被人噎了一下,他瞥眼桌上掉漆的白瓷缸,「這什么年代的東西?還說寢室里可千萬別來個鄉巴佬,誰知道怕什么來什么,你沒看見這小子身上穿的,破破爛爛也不知道從哪兒撿的衣服,誰知道有沒有跳蚤虱子傳染病什么的。」

韓哲叫他說得心情更差了,他剛爬到上鋪就看見相鄰的那張床上花開富貴紅得扎眼的被子,真想給兩個床中間砌堵牆。

孟啟睿躺在韓哲下鋪裝睡,可實際上,他半點兒睡意也沒有,他也沒想到寢室會分來這樣一個人,看到他,他就想起了從前的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市長家的公子,可極少有人知道他只不過是個私生子。

房致遠跟韓哲沒見過,他卻比任何人都清楚,土的掉渣的花被面,印紅字兒的白瓷缸,甚至是那個小子腳上灰蓬蓬的解放鞋,在農村都是再常見不過的東西。

他已經住進了大房子,穿上了名牌衣服,出門有車接送,身邊也有人使喚,可他永遠也忘不了房頂的破瓦,牆角的爛磚,還有床底下叫人提心吊膽的蛛網,外祖父很有眼光,聽說二十年前父親還是個小小的書記員,只不過一次偶然的機會跟領導下鄉考察,就被外祖父一眼看上,從而一手安排了父親跟母親的相識相遇。

可惜後來父親為了前程還是娶了別的女人,他佩服外祖父的心計,也佩服母親的忍耐力,十多年間父親一路高升,也姻緣巧合跟母親幾次舊情復燃,直到結發妻子去世,他們母子才被算真正熬出了頭。

不僅房致遠,韓哲容不下那個小子,他也容不下,那小子住在這里只會時刻提醒他,那些他絕不會向任何人提起的過去。

桑陽回到寢室,看到寢室已經熄燈,他默默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拿鑰匙打開門,放輕腳步走進去,找到東西刷牙洗漱。

屋子里另外三個人誰都沒睡著,房致遠正覺得有火沒處發,聽著水池的流水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重重翻了個身,把臉扭進床里,「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桑陽刷牙的動作頓了一下,悶不吭聲地加快了速度。

他沒有暖水瓶,家里只有一個,他帶走了媽自己肯定舍不得買,他本來想在市里買一個,但價錢都貴得離譜。知道室友不高興了,他三下五除二洗了個涼水澡,然後快速地爬上床。

韓哲嘴角一抽,這澡也洗得太戰斗風了,感情就跟水親了嘴兒吧?

桑陽剛要睡,孟啟睿又喊著另外那兩人陪他聊天,三個人你一眼我一語,從吃喝玩樂,說到明星,說到汽車,說到女人,桑陽蒙著頭,本來睡不著,他把這全想成他家房頂上的夜貓叫,然後一會兒就睡著了。

高中第一天,姜城剛換上新校服,陳未就忍不住上去把人撲倒了。

姜城後背壓在床上,無可奈何地拍拍伏在身上不肯起來的人,「大早上什么毛病?」

不像宜城一中校服上土到掉渣的三原色,市一高的校服只有簡單的藍白兩色,相比要干凈好看得多,「好帥啊……帥得我都不想讓你出門了。」

姜城把小鬼埋在他胸前的那顆腦袋揉得一團亂,「是不是這么誇張。」

「是,所以你一定要記住我們約好的一百五十一項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