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法子本就不靠譜,若是遇上了像箬欽這樣心中已是分明極了的人,更是無用。」
姬鴻漸看來是對孟津真的討厭至極。
「父親不覺得孟山主……有些可憐?」
「有什么好可憐的?」
姬鴻漸不以為意地看向姬行涯。
「心系一人,偏那人無法感及,不可憐嗎?」
說罷了,姬行涯不由得垂眸,像是怕流露心事。
旁人不曉得這種感覺,可姬行涯是曉得的。
自己記得一切,偏是對方忘了一切,從此便只有自己記得喜歡那人,而那人卻是不知。越是想,姬行涯便越是覺得他與孟津許是同病相憐。
姬鴻漸聞言,稍稍愣怔了下,面色忽地變得略有一些不佳。
「涯兒。」
姬鴻漸的口氣難得地認真。
「你可是喜歡上了什么人?」
姬行涯的身子一僵,他猛地抬頭,面部微有僵硬。
「父、父親……何出此言?」
「沒什么,只是聽你說那話,我當你是有了相思之情。」姬鴻漸語氣淡淡,可面色仍更是不佳,「你若是中意了什么人,便與我說,我好給你看一看。只是你不能喜歡孟津這人,此人可不似你所想的那樣好。」
……
他還當是什么。
也是,他的心思藏得那樣深,姬鴻漸又豈可能知曉?行事言語之間他總記得留好一道線,總記得提醒自己不能越過那道線,姬鴻漸又如何……知曉?
姬行涯心中不由得連連苦笑了兩聲,他嘴角輕勾,有著幾分無力。
「父親想多了,行涯日日與父親在一道,哪里可能有什么喜歡的人,要喜歡……也至多是喜歡父親一人了。」
姬行涯試探地漏了口風,然姬鴻漸反應淡淡當下教他灰了心。
「孟山主好不好,行涯不知,交情太淺只怕也是不可能喜歡得上的。剛才說的話只不過是見他們那樣有幾分感慨,教父親誤會了。」
姬鴻漸仍是在打量著姬行涯,片刻過後,許是知曉了姬行涯並未胡說,倒是信了他,面上的陰色竟是豁然消失。
正在姬鴻漸要說話的時候,忽地,姬鴻漸書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驚得姬行涯忙轉身看了去。
來人是孟津,只見他一臉怒色,目有凶光直直地射向了姬鴻漸。
這是怎么了?
難道……?
「你們同箬欽說了什么!」
孟津聲音低沉陰冷,姬行涯注意到他手中握著鐵劍,當下心中一驚。
「你覺得我們說了什么?」姬鴻漸分明也見到孟津手中握著的那一柄劍,可偏偏他還是目中無人,不冷不熱地說道,「他對你心死,想投入我無名閣門下,有何奇怪的?」
「真是你!」
這話似是斷了孟津心中最後綳著的一根弦,此弦一斷,孟津氣得直揮劍朝著姬鴻漸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