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不還:晚安。
廚子小姜:我也想你!晚安!
我摁滅手機屏幕,又摁亮,看了一遍剛才的聊天記錄。
再摁滅。
感到慰藉的同時,躺在飛鳴旁邊卻又平白生出強烈的罪惡感。
我想著有點糟,發沉的腦子已經無力思考。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我握著飛鳴的手睡著了。
黑夜總會過去的。
30
早上八點多我醒了一次,給飛鳴量體溫後發現他已經退燒,起來煮了粥之後又繼續睡,沒想到十一點左右他又燒起來,這下沒辦法,只好把他喊起來准備帶他去醫院。
飛鳴燒得臉通紅,看著就沒什么力氣,但還蠻聽話,一碗粥喝個凈。我給他里里外外裹成一頭熊,就兩只眼睛露在外面,叫好車之後推著他下樓。
有錢有勢的人家在哪里都能行方便,施繼則自己的病房是個套間,飛鳴干脆就被安排到陪床的地方輸液。我從里間出來,看到翟項英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房間里。
不過一夜的時間,翟項英的胡茬就冒出來了。西裝也有些皺,領帶早就解了,正坐在病房里的小沙發上,像睡著了。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叫醒他,他自己倒睜開眼來,對我招手讓我過去。
我挨著他坐下,他往下滑了些,頭靠到我肩膀上。
「飛鳴怎么樣?」他閉上眼睛,聲音有些啞。
「燒得挺厲害,醫生說是著涼加傷心過度,已經在輸液了。」我往後挪挪屁股,努力坐得高一點,讓翟項英靠起來可以更舒服。
「嗯。」翟項英低低應了一聲,沒繼續說話。
我聽著他呼吸越來越平緩,大概是睡著了。
他沒能睡太久,手機又響了,他出去接完電話回來跟我說,齊潭的屍檢已經結束,可以安排喪葬了。
我問他齊潭家里人呢?
翟項英搖搖頭,說齊潭是孤兒,從小在施家長大的。
「那應該施家來處理比較合適吧?」我說。
翟項英點點頭,說他先和施繼佩聯絡吧。
里間忽然有動靜,我急忙去看,飛鳴從床上坐起來,正在找鞋穿。
看到我和翟項英都在門口看他,他才沒再繼續。
「齊潭的後事我來處理。」他喉嚨沙啞,清了兩次才成功說出話。
翟項英看他一眼,皺眉道:「你還發著燒。」
「我來。」飛鳴堅持。
翟項英沉默片刻,說:「如果你下午可以退燒。」
飛鳴又自己躺回去。
翟項英走過去給他蓋好被子。
我在旁邊看著他們兩個互動,突然覺得煙癮上來了,干脆出門去找地方抽煙。
結果醫院是全面禁煙的,而且我身上也根本沒帶香煙和打火機,只好轉而去醫院對面買了杯咖啡,一口氣喝干,才覺得發昏的腦子清醒一些。
在這種時候,這樣的情況下,我做不到置身事外,起碼也不能添亂吧。
很多事情此時此刻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