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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罪,但事過之後當思及源頭,若百姓皆有地可依,地之所出能在繳完賦稅時還能養活全家,誰人願作流民,誰願提著腦袋作亂。痛定思痛,我大楚應立即阻止土地兼並現象日益嚴重的情況,輕徭薄賦,才是當下急需解決之道。」

謝銘站起,淡然道:「衛中丞說得容易,輕徭薄賦,當下的稅賦尚且入不敷出,再減,讓邊關將士喝西北風還是讓陛下撐不起皇家的面子?難道讓我大楚所有官員都像衛大人一樣乘牛車,居鬧市嗎?我泱泱大楚不要體面了,要讓番邦笑我野蠻寒酸嗎?」

韓棟冷笑著看了衛方遠一眼,說道「官民有別,公候有公候的活法,百姓有百姓的活法,不能因為你窮就理直氣壯地造反,這是山野愚民缺乏教化所致,土地買賣,你情我願,自太/祖以來已俞百年,公候所有土地,要么天子所賜,要么真金實銀購買,何錯之有?打秋風就是打秋風,別打著公平的幌子,虛偽!」

衛仲遠瞅了兩位大人一眼,冷哼一聲道:「好一個真金實銀購買,大人可去西南西北看看,每畝地花了幾個金幾個銀?公候實際擁有的土地有多少?實際繳納稅賦的土地又才有多少?」西南流民作亂才過去幾天,強取豪奪引起民憤的西南公候動亂時抬腳就跑,待朝廷花銀子兵力替他們擦完屁股,還不是若無其是地躺在那千里沃野上偷著樂。自私自利就是自私自利,別打出天子的幌子,無恥!」

宋炔眼光轉向呂少英,眼中有希冀。

呂少英拱手道「陛下,一件袍子破了,最好的辦法是找塊新布補一補,而不是拿剪刀把其他地方也剪碎,毀了整件衣服。所謂流民,大多是好逸惡勞之輩,可罰作勞役,可充軍,亂則剿之,順則教之,自可解決。衛大人所言著實誤國,不可取也。」

宋炔眼光暗了暗,掩下眸中的失望。沉聲說道「各位愛卿直抒心意,朕會慎重考慮,今天先到這兒,我們改天再議。」

待眾人走後,宋炔看向留下的陶疏桐,嘆了口氣道:「愛卿看到了,我們要面對的,是千千萬萬個謝銘韓棟呂少英,他們都是利益擁有者,盤根錯節,堅如磐石。再沒有一個老杜合來做墊腳石了。」

陶疏桐跪下,「臣願做陛下的墊腳石,何止官位,臣之命,陛下都可借去。」

宋炔扶起陶疏桐「搭上愛卿的命,朕的江山就是千秋萬代,又有什么意思呢?快起來,讓朕再想想其他辦法。」

徘徊在御花園的小徑上,宋炔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放眼整個大楚朝堂,文候將相,有誰能支持自己的改革決定,他考慮的是他宋家的江山,他們考慮的是他們家族的利益,即便如自己從小親密無間的梅楠崔衡,他都不敢想知道他們的想法,畢竟他們背後是龐大的家族利益網。

當然,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舍出陶疏桐,手握軍權的他只要強行推進改革法令,公候們是不可能往刀口上撞的,待一切塵埃落定,能撲滅公候怒火的,只有陶疏桐,正如秦時的衛鞅,以身祭法,人去法留。

但是,陶疏桐不是衛鞅,自己也不是秦惠文王,陶疏桐,那么利落那么無私地站在他身邊,好像他來到上京,就專門為他而來,只有陶疏桐,完完全全地屬於自己,自己又怎可讓他身犯險境,自己曾經說過,要做他永遠的靠山。宋炔擰著眉,在走了十幾圈後,三個人的名字浮現上了他的心頭。

宋炔打馬來到了明王府,進府後與明王喝茶聊天半日,滿足而去。

第二天,又來了,和明王釣了半日的魚,滿足而去。

第三天,又來了,和明王風雅了半日詩詞,滿足而去。

第四天,又來了,和明王回憶了半日兒時趣事,滿足而去。

第五天,又來了,和明王一起聽了半日的雨,滿足而去。

第六天,又來了,和明王一起發了半日的呆,滿足而去。

第七天,又來了,明王跪下,抬起那張幾乎真要得神經病的臉,「陛下,從小你向皇叔討東西,總是不張口說要,就那么盯著,盯著,直到皇叔雙手捧著心甘情願地奉上,說吧,又看上皇叔什么了,值得陛下盯著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