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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喊著下人去傳太夫,又跌跌撞撞地奔到床邊,用手捧起那張慘白的小臉,著急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魏遠芳盡地睜開眼,看著這個一臉焦灼的男人,這個自己傾慕了五年的男人,低低地說「下輩子,一定要愛上我。」說完便暈了過去。

急急趕來的穩婆和大夫走了進來,指揮著丫頭老媽子燒水,梅楠被擁擠的人群擠出了門外。

當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房內傳來一聲嘹亮的嬰兒哭聲。穩婆抱著一個碩大的兩只小胳膊胡亂揮動的嬰兒走了出來,對梅楠說道:大人,是個健壯的小公子。「

「少夫人怎么樣了?「,梅楠沒有伸手去接那個孩子。

「少夫人產子時出血太多,已暈了過去,大夫正在診治。」

當魏家的五個男人和嫂嫂們趕到時,聽到屋里傳來下人驚慌的哭聲。他們沖進屋去,看到那個平日里靈古怪的小丫頭像一片枯萎的葉子,凋謝在一片血泊中。

兩眼血紅的二哥沖了出來,朝著梅楠的臉便是一頓暴拳,「你不是說過等她長大吧,你這個控制不了自己的畜生。」

梅楠麻木地忍受著雷點般的拳頭,聽著打小便沒聽過的粗俗的辱罵,心如死灰。

抱著嗷嗷待哺的孫子,看著呆呆木木的兒子,梅家二老仿佛瞬間衰老了二十歲,含淚給這個自己媳婦用命換來的孫子取了名字:梅烈。

當北燕大皇子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魏遠芳的墳上已長出了綠綠的青草。

幕容醒騎著馬來到了月牙湖邊,想到自己十二歲披甲上戰場,當割下敵軍將軍的首級時,父皇欣喜地誇獎道「此子類我」,這是多么崇高的評價,整個後燕都默認了自己儲君般的存在,但是,梅關,那讓自己從戰神降落成為恥辱的慘敗,讓自己天天處在痛苦的絕望之中,那個月明星稀的夜晚,那個從天而降的靈般的女子,讓自己男人的雄性重新燃燒,雖然她決絕地棄自己而去,但,終於是讓自己荒蕪的心田有了期待。想到因為自己的輕薄而殞命的女子,幕容醒喃喃自語道「我錯了,你的夫君是對的,他才是真的愛你。不要害怕,我會帶著最大的會唱歌的石頭,去黃泉路上找你。」

在淡金色的夕陽余輝中,男人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沙漠深處。

若干年後,長大成人的梅烈在一處偏僻的無人到過沙漠里,找到了那死死抱著一塊巨大響石的男人的白骨。

陶疏桐數年如一日地在清晨打著那一套長拳,當眼前的梅花在雪花冰冷的吻中再次熱烈開放的時候,陶疏桐已在余姚整整為母親守孝兩年。兩年來,宋炔信寫得很勤,有時向他征詢一些重大策略,有時向他絮絮朝堂眾臣的趣事,有時向他訴說他那無處安放的對太子的慈父胸懷,有時像個孩子似的在全張信紙上只寫一個數字,那是離陶疏桐的歸期還剩下的日子。每封信陶疏桐都細細讀過,在油燈下,認真地回了每一封信。

凡是宋炔賞賜的吃食,無論酸甜苦辣,陶疏桐都吃得如若山珍海味,兩年下來,雖還是很瘦,但臉色明顯地潤起來。身體也顯得壯實了不少,原先稍先寬大的衣服此時倒正是合身地很。

看著飄灑的雪花,陶疏桐難得地邁出了府門,背著手向城外走去。

雪下得閑適,風吹得又急,所以地上沒留下幾片雪花,但,這在地處南方的余姚城,卻是幾年難見的雪景了。

看著路旁邊還頂著黃綠葉子的小樹隨風搖擺,葉子歡快地擁抱著潔白的雪花,陶疏桐輕輕笑了笑,低聲說道:「瞧,你們沒見雪的樣子!若是見了上京的鵝毛大雪,你們不得樂瘋了。」

小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陶疏桐很喜歡這靜謐的氣氛,不自覺便走出了很遠,一抬頭,卻是走到了小時候母親經常來上香的觀音廟。想到每次母親跪在地上虔誠地給觀音大帝上香,陶疏桐心下微慟,抬腳便走進了廟里。

小廟不大,但香火很盛。香案上擺著五色的點心和稀罕的果子。陶疏桐在一個蒲團上跪下,像母親那樣,恭敬地磕了三個頭。當站起身來要出去的時候,忽然聽到觀音像後有輕微的動靜。

陶疏桐輕輕走了過去,看到一個臉色慘白的少年蜷縮在草墊子上,全身顫抖。陶疏桐走上前去,看到少年眼睛緊閉,嘴唇發紫,伸出手在額頭上試了一下,滾燙。陶疏桐沒有猶豫,抱起這個高燒的少年便急步走出了觀音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