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久,出現了一個岔路,上面刷著藍色的路牌,三岔口分別通向不同的街,南邊通向振華街,北邊通向紅岩街。
夏知寒看了看,很平常的道路布局,車和人都很正常。他有些累了,感到有點走不動。太陽太大了。腿上像針扎的一樣疼。
難道真的是自己記錯了?
他從心里往外發冷。
不會的,不可能,他想。
他繼續往前走去,果然看到了一個客運站,售票員正站車上喊著,是開往哈爾濱的一輛車。
他回過頭,人們都自己做著自己的事情,並沒有人在偷看他。
大家行色匆匆,只有他一個人茫然的站在那兒。
他又感到了腿上的疼痛。
他記得,這是他最不願意向別人提起的事情。
雖然他總是表現的不在乎,但是他心里很在意。
夏朝隱不一樣,他擁有健康的身體,善於奔跑的腿。
夏朝隱知道自己很羨慕他,總是若有若無的光著腿在他身前晃來晃去。
他記得那個晚上。
那天晚上,他的腿又開始疼了起來,他躺在床上睡不著。
大概是秋天,他們還穿著秋衣秋褲,外面綠色的藤蔓,在月光下已經枯黃了一半。
仿佛就是在一瞬間枯黃下來的呢。
夏知寒睡不著,干脆坐了起來,靠在牆上,摸著那只黑色的貓,在那兒逗它。
夏朝隱也湊了過來,也伸手去摸那只貓。
貓貓很無語,被這兩個愚蠢的人類摸醒了,它跳了一下,跳上了一邊的桌子,接著從門縫里面溜走了。
夏知寒垂著眼皮,沒有看夏朝隱,冷冷的躺下了,翻身對著牆壁。
夏朝隱從後面抱著他,用腳在他腿上蹭啊蹭啊的。他大概是感到了夏知寒後背的緊綳,湊上去問他:\"疼么,哥哥?\"
他的聲音很小很輕,害怕吵醒了在隔壁睡覺的夏媽媽,用只能振動紙片的微弱氣流在他耳邊說話。
夏知寒不做聲。
夏朝隱鑽進了被子里面,脫下他的秋褲,小心的親著他的傷口,又親又舔的,但是太小心了,不帶一點色情,有些類似剛才的貓。
兩人顛倒著睡著了,頭對腳,腳對頭的。
夏知寒一生都受到病腿的拖累,但是他並不覺得太難受,夏朝隱把他關愛的太好了。搶在他前面替他疼著忍著。
如今,夏知寒坐在客運站的台階上,仰頭看見蔚藍的天空,廣闊沒有一絲陰霾。
在北京呆的時間久了,他覺得這樣的藍色很不正常,好像是玻璃一樣是假的。
長風吹過,而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想要相信,夏朝隱根本不存在這個言論。如果夏朝隱知道了,他大概真的要傷心的蒸發了吧。
會不會是,夏知寒的心中忽然劃過一個想法,他盯著蔚藍的天空,會不會是這個鎮子就是假的?
第22章弟弟的墓碑
夏知寒在橋的那邊轉了好幾天,都是一無所獲。他去問了過去的老鄰居,原來的老師同學,都說了沒有夏朝隱這個人的存在。
他甚至找到了高尚。他在心里其實是不願意和這些人交談的,從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