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君子淵再次走到少年面前,道:「寧兒,為父再警告你一遍,老老實實在別院里讀書思過,若明年還敢再擅自逃回來……」君子淵
沒有說下去,每年都說一遍的話,幼子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明年的今日,他還是會逃出來,然後呢?
無非一頓家法而已。
君子淵無奈,他總是在這個小兒子身上感到深深的無力和不知所措,他揮揮手,示意管家送幼子回城郊別院。
「父親,」跪著的君宇叩首請求,「求父親允孩兒送小弟回去吧,小弟傷重,孩兒真的不放心,待孩兒回來,定向父親請罪,孩兒今
日忤逆父親,願受重責。」
「爹爹,求您了!」君寒也叩首請求。
君子淵再次揮手,仿佛連說一句話都累,他深深地看了佛堂一眼,又強忍住了查看幼子傷勢的沖動,轉身而去。
馬車里,君子淵的幼子君默寧趴在兩個哥哥鋪好的厚暖的墊子上,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君宇看到他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用手
探了探額頭,擔憂道:「要快一點送回去,小弟好像燒起來了。」
君寒臉色一緊,繼而埋怨道:「爹爹真狠心……」
「想挨巴掌了!」君宇肅聲道,成功讓弟弟閉嘴之後,又問道:「臉上還疼嗎?」
君寒摸了摸腫起來的左頰說道:「不疼了,就是有點麻,大哥不用擔心。爹爹極少掌摑我們,今日是寒兒口不擇言了。」
「知錯就好,送完小弟回來,隨我一起去跟父親請罪去。」
君寒抿了抿嘴,眼里有一些不情願,可良好的教養苛刻的規矩一貫約束著他們兄弟的一言一行,容不得絲毫行差踏錯。「是,大
哥。」末了,他看了看君默寧,突然壓低了聲音道:「哥,你信不信小弟真的為了看一場煙花就放火燒了落霞山?」
君宇神情一凜,低喝道:「胡說什么!」
君寒不服氣,聲音雖然壓低,語氣卻更加強烈:「哥哥和我都知道,雖然小弟從小頑皮,但是何曾傷害過任何人?他是愛玩,但
總有個度,哪里就能做出放火燒山的事情來!更何況,山里還有……還有承恩村!」君寒頓了頓,還是說出了最後三個字。
「閉嘴!跪下!」君宇一聲斷喝,神情前所未有的冷峻。
懾於長兄的威嚴,君寒改坐為跪,絲毫不敢反抗。
君宇冷然道:「我警告你君寒,再讓我聽到你提那三個字,別說父親的家法饒不過你,即便我這個做兄長的,到時你也別怪我先
掌爛你的嘴!」
君寒被兄長的語氣嚇到,忙道:「是,哥哥,寒兒知錯了,定不敢再說了。」
馬車里再次安靜下來,三兄弟一坐一跪一躺,誰也沒有發覺,君默寧雙目緊閉,嘴角卻有些上揚。
第2章前世今生
京郊別院在中州朝帝都的西面,再往西便是雲中山脈,形成維護帝都的一道天塹屏障。因為遠離中心,人跡罕至。
中州朝丞相君子淵的三公子一把火燒透落霞滿天,其父命人在此處建造了一處別院,將他和連如月唯一的兒子幽囚於此。
掐指算來,已有三年。
房間里的地龍暖暖地燒著,一陣一陣的暖氣彌漫在空氣中。離君宇、君寒兄弟送了君默寧回來已經大半天,濃濃的夜色伴著冷雨
籠罩著整片天地,可是君默寧依然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