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別叫我哥!」君宇壓制了許久終於壓制不住的怒氣噴薄而出,「我是你哥你在我面前紅口白牙地撒謊!說什么半年前從山上滾下來
;說什么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你當你哥哥眼瞎耳聾永遠不會知道宮里走失了皇子和一個侍衛!還是你忘記你為什么在這里?你忘
記你每年冬至回去挨家法是為了什么?你忘記了你還有父母兄長正苦苦等你回去!」
「哥,默寧……不敢忘……」君默寧一直都是信服君宇的,作為哥哥,他做到了應該做的一切甚至更多,此刻聽他如此義憤填膺,
他心中對往事雖無悔意,愧疚卻更深。
「不敢忘?」君宇甚至有些冷笑,「還有你君三少不敢做的事?王源你敢一腳踩下,刑部牢房你敢砸,落霞山你也敢燒,如今,你更
是敢容皇上親自下旨要捉拿的皇子!你還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這件事情若是泄露出去,你打算置君府於何地?置爹爹一世
忠誠於何地?置你自己的一生於何地?你還想不想回家與母親團圓!」
君宇神情激動,大步跨下台階,修長的手指幾乎指到弟弟鼻子上。
君默寧垂首挨訓,字字句句誅心剔骨,落霞山的事是他一手籌謀,卻一字不能與父親兄長明言;齊晗的事情他只是順勢而為,不
管將來有什么樣的結果,在外人看來確實是與朝廷做對,也越發顯示出他君三少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子。但不管哪一樁哪一件,
正如君宇所說,最擔心最受傷害的是在意他愛惜他的家人。
思及此處,君默寧穩了穩心緒,說道:「默寧……知錯,請兄長責罰。」
「漢生,請家法藤杖!」君宇背過身去,冷聲吩咐。
楚漢生抬頭看看君宇的背影,又看看自家爺的姿態,應是起身,去請了當日丞相君子淵送來的家法一根由四根藤條泡軟之後
扭卷在一起的藤杖。
楚漢生跪下雙手奉上,君宇肅然道:「書房,跪候。」
君默寧低聲應是,起身接過楚漢生手中的刑具,步入書房,再次端正跪下,將藤杖高高舉過頭頂。哪怕再強大的人,面臨這毫無
轉圜的切膚之痛,內心總是忐忑的,而且自昨日起就因為擔心齊晗沒有好好吃飯,昨夜更是大戰群狼,君默寧感受著膝下隨涼意
傳來的痛楚和手臂上的酸意,暗暗估測著這次兄長的怒意到底有多深,他是否能承受?
恐怕是不淺。
上來就罰他跪;家法不止一樣,偏請了最重的藤杖……
從小君宇就極疼他,從來沒有將他當成聾啞的孩子,在相府中有什么好東西都先給他。好幾次君寒想要,都被他板著臉訓走了。
這種兄弟間的親情對於上一世求取一生而未得的君默寧來說,彌足珍貴。
七歲進了書院之後,比他長了近五歲的兄長處處護著他的弟弟;奈何君宇沒有想到,他的弟弟實在太過於彪悍,非但不需要他的
保護,反而擦屁股成了他的主要工作,當然還兼帶背黑鍋。
從小到大,君宇有多少打是為了弟弟挨的,恐怕誰也記不清了。初時是君子淵責他沒有看管好弟弟,乃至後來連丞相大人都不再
強求君宇的這項責任;但是君宇依然受罰,因為他總是在察覺弟弟犯錯之後先一步扛下來,不管事後君子淵有沒有發現,君默寧
受不受罰,作為哥哥,他的黑鍋背得義無反顧義不容辭。
落霞山那件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