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曹墨的眼里有了光亮,像在炫耀自己的功績,「你知道我這小院里為什么防衛如此之弱?因為我把所有能派的人全都派去
……殺皇帝了……」
這下連霍忍冬都不禁跳腳,「曹墨你瘋啦!你到底想干嘛?」
曹墨斜眼看看女子因為驚訝和憤怒漲紅的臉,虛虛笑道:「忍冬,你行行好聽我說一說今生,算是……送我一程吧……」
霍忍冬心中已經,連忙抓住曹墨的手一探,果然發現這個他越發看不懂的男子點燈熬油終至油盡燈枯。
「你說吧,我聽著。」霍忍冬坐下來,神情安泰,她身為醫者見慣生死,早已從容不迫。
「謝謝……」曹墨眼中有慘淡的笑意,「我自小不得父母喜愛……受盡苛責,萬般無奈……這些年來,我棲身工部,瞞著我爹替我娘
找到了一座鐵礦,又貪墨了無數銀兩,你說我是不是很對不起我爹?然後我又騙著我娘給我爹……解了毒,讓他再也不會為我娘
做事,你說我是不是又很對不起我娘?咳咳……我傾盡全力刺殺齊慕霖,是成是敗皆由天定,只要中州朝廷一亂……北莽……就
有機可乘……我查清了……齊晗的身世……刑部立功……升遷……有望……**墨……於國不忠,於家不孝,於民不仁,於友不義
……」
曹墨開始大口大口地吐血,霍忍冬在一邊冷冷地看著。
「呵呵呵……咳咳……其實……我不過想要一雙……父母……卻為何……至死……不得……」
霍忍冬平靜地看著男子吐出心頭之血,咽下最後一口氣,女子伸手闔上他的雙眼,喃喃道:「求不得,怨憎會,你到底機關算盡
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曹墨,外間風雪……你一路走好……」
臘八夜,大雪,飄灑如愁。
丞相府,凝水閣。
連同皇帝在內的所有人都緊張地等待著內室里的結果,夜已深沉,卻無人感到困倦;里面的人太重要,於國於家都太重要。
是的,於家,君宇同君寒站在一起,眼角余光里看到平日總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今日面對這種場面,也終究露出了倉皇之色。他
突然想起他家小弟乍一聽到父親命危的消息時的第一反應,不知為何,他竟然相信若是父親……寧兒真的會……瘋了吧……
齊昀也在擔心君子淵的安危,他和這位令人尊敬和親近的長者常常見面,有時是在他和父皇議事的時候,丞相會適時地考考他,
答得好的時候這個和藹睿智的國之丞相會用一種令人欣喜的欣慰目光看看他。齊昀知道,丞相是皇祖父的兄弟,把自己也當成後
輩子侄。
剛才進來的那個,是丞相的三子那個一把火燒了落霞山的君默寧?齊昀的思緒漸漸轉到了他的身上。為什么他看起來那么眼
熟?明明他們並沒有見過。
連霍老爺子都束手無策的病,君三少竟然能夠醫好,那他的醫術要有多高!君哥哥也會醫術,不知道他們倆誰比較厲害,咦?他
們……竟然同姓?
想到君亦晗,齊晗默默垂首,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君哥哥了,齊暄那邊也沒有消息。這次遇刺,莫的手臂都被砍斷了!原來阿
火不叫阿火,叫莫焱,他們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嗎?齊暄現在在哪里?莫他們又在哪里?
齊昀的思緒紛亂無章,下午的時候他也受到了驚嚇,從來沒有一刻,死亡離他那么近!他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