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所以齊慕霖允了每日半
天,上午處理了朝中之事之後下午回家侍奉湯葯。
清晨,冬日的陽光照進凝水閣的窗戶,空氣里氤氳著寒梅淡雅的香氣和落雪之後的沁涼寒氣,沖淡了每日不斷的苦葯味。葯香葯
香,只有真正將葯入口的人,才知道良葯苦口。
君默寧回探脈的手,將父親的手臂重新蓋上被子,又再看了看他的臉色:因著家人無比細致的照顧,除了看上去瘦了些,臉色
也沒有過分白,看著像只是睡了長長的一覺。
「寧兒,你爹還好嗎?為何一直不醒?」連如月看著小兒子問道。
君默寧笑道:「娘放心,爹恢復得很好。近幾日的葯方里我加了些安神的葯,傷在心脈,還是這樣恢復起來比較快。」
連如月放心了,看著丈夫的臉,眼角含笑。
「娘。」君默寧突然叫道。
「說。」連如月語氣輕柔,可著實是連個眼神都沒賞給親兒子。
君默寧慨嘆自己在家的地位,只能狗腿地跪坐在地上一邊給母親捶腿一邊無比委屈道:「娘,您知道嗎?大哥……都三天沒理我
了……」
連如月轉過頭來看著兒子頭頂的發髻,問道:「你犯什么錯讓你哥氣到連罰你都不願?」
君三語塞,親娘果然是親娘。知子莫若母,連如月一句話命中主題,大兒子和小兒子鬧矛盾,只能是小兒子的錯。
「我……我偷偷出去了一趟……」
君默寧聽到母親的呼吸重了些,正在捶腿的手被另一雙手阻止拿開,膝蓋上還被不輕不重地踢了一下。
三少爺懂了,膝行著後退幾步,跪端正了。
連如月的聲音並不嚴厲,一直以來,百煉鋼繞指柔,她以一個公主獨有的氣質讓身邊的人忘記了『前朝』二字。而在三個相府公子
的教養上,她一向做到了潛移默化潤物無聲的作用,以致相府三兄弟如雨後的竹筍一般茁壯並且毫無旁枝末節地端正成長。
當然,君三這個異世的異類,在有些方面稍稍偏了一些,但總體上,還算是成功的。
「你知道你留在家里,是宇兒用性命擔保的嗎?」連如月這樣問。
君默寧點頭道:「兒知道。」
她繼續問道:「這件事不能告知我們,而且非得要出去?」
母親每一個問題都問在關鍵上,君默寧避無可避道:「是去看看刺殺之時受傷的幾個護衛,因著孩兒不是自由之身,怕哥哥不同
意,就……自己去了。結果……」
連如月搖頭道:「當***哥在此侍奉湯葯,離開的時候說怕你初初回家是否有所需要,要去無音閣看看。誰知道你……」她想了想
又說道,「你要做的事本也是無可厚非,只是……畢竟你非自由之身……」
君默寧忙趁機道:「娘,我知道的,我不是想讓娘幫我求情讓哥哥不要罰我。只是,哥哥這樣冷著孩兒,我……」
「你寧願讓他打你一頓,是不是?」連如月接口,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兒子的腦門,「自己討打!你也實在該打!」
君三虛虛笑,卻始終沒有聽到母親讓自己起身的話,他知道母親沒有正面責怪自己,甚至也覺得這件事未必就是他做錯;但是他
私自離府,這畢竟關系到兄長的身家性命,罰他跪,這是母親的態度。
日流影移,這樣的時光總是過得異常緩慢,他不得不跪著胡思亂想稍稍打發一些時間:父親這次重傷,定是要從朝中退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