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宇有些揪心。
「同樣的錯,一點長進都沒有,」君宇強作嚴肅道,「上次罰你六十,這次還是六十,爹說的,哪里犯錯哪里就該承擔後果!除去鞋
襪,撩起褲管,腳心朝上,趴到榻上去。」
君三看著他哥哥,傻眼。
君宇大哥可不知道他弟弟心里正在奔跑著大宛名駒,他用藤條點點書房牆邊的羅漢床,示意。
君三無奈照做。
君宇並不贅言,待他趴伏安定之後起鞭落,干干脆脆就是一下抽在弟弟的一雙小腿上,百年老藤的凌厲瞬間帶動皮下的血液急
急地想要掙破皮膚,一條泛紫的血檁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唔!」君默寧心中還在糾纏於這種受罰的方式,一時沒有忍住,輕呼出聲。他馬上反應過來道,「寧兒知錯,這下不算,勞兄長教
訓。」
君宇並不言語,呼呼揮動家法,不一會兒,君默寧一雙筆直修長的小腿上已都是密密的紅色檁子。
君默寧熬得辛苦,兄長下手並不輕。父親、兄長包括自己,從來都不會輕慢家法,只要手里執著誡鞭,就是要用疼痛讓受誡的人
記住,這件事不被允許;若是做了,則需要付出代價。家法,教、責,不是羞辱,是警示。
三十下,打在小腿上。剩下三十,責在腳心。
君默寧只覺得一雙腳被放進火里,燃燒著皮肉,鑽心入骨的疼。這個量,這種力,他猜測著兄長多半又給他加了『教不嚴』的罪名
。上次晗兒不小心叫了一聲『齊慕霖』,不就被大哥罰了一夜的跪外加禁聲三日?這一次,沒道理不提的。
合該他們是同病相連的師徒!
君默寧一邊想一邊趴在羅漢床上喘氣,卻突然感到小腿上涼涼的,是大哥在給自己上葯。他馬上阻止道:「哥,別上葯了,是寧
兒的錯……」
君宇輕輕拍了弟弟一下,成功引起他一陣痛呼,「打完了不上葯,哥哥哪里這么殘暴,趴好,再動我再打一輪!」
君三語塞了,良久才弱弱地說道:「那……哥能不能回頭給晗兒也上個葯?」
君宇哪里想到他前腳說了『殘暴』,後腳這個做人家先生的人就擔了這個罪名!而當他真的去給齊晗上葯而知道原來弟弟抽的也是
徒弟的腳心的時候,大師伯第一次扶額嘆息!
真是天道昭昭,昭昭天道!
君子淵眼神定定的沒有說話,君默寧連忙細細地診脈,發現的確沒事,才放下心來。再看他爹的時候,發現君相的眼神已經有了
焦距,他看著眼前這個一臉驚訝、驚喜、驚恐的年輕人。
「爹,您覺得怎么樣?哪里不舒服?」君默寧顧不得每踩一步都如同針刺一般的痛楚,站起身彎著腰細看他爹的神色,然後他發現
,君相的眼神深邃如海。
君默寧心中一顫,直起腰站著,早先的靈動肆意灑脫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恭敬隱忍,如同他每年冬至日回家,明明倔強如斯
卻絲毫不會反抗。
「爹,您受傷了……兒才出來的……」見君子淵不為所動,君默寧垂下眼瞼繼續說道,「大哥替兒擔保了留在家里……兒去看了……
阿木,大哥罰過孩兒了……爹,您別生氣!」
對君子淵的沉默,君默寧是心慌的,這一次父親心脈受損,他自問他冒不起一點兒風險,他直直跪下,說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