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宇瞪了弟弟一眼,齊晗是他帶大的沒錯,可是如今身份已明,還這么……肆無忌憚!
君先生怎么會有這么高的覺悟!他分析道:「私縱人犯,從律法上說是要受審受罰,晗兒只要說是為了一己之私,報答劉江川當
日相救之恩就可以了。少年人恩怨分明有什么不對,就是一個囚犯,放了就放了,他小孩子家家哪里知道這里面牽扯著什么?不
知者不罪,最多挨上一頓宮規廷杖。」
「有這么簡單?」君宇皺眉,怎么到了弟弟嘴里,好像根本沒什么事情似的!
「就這么簡單!」君默寧笑道,「哥哥火急火燎出京,定然是皇帝聽了這些話緊張極了,給哥下了嚴令之類之類,所謂關心則亂就是
如此,把事情想復雜了當然成了非生即死,那還不嚇死人。再說通敵賣國那事兒,天下是齊家的天下,晗兒賣了自家國,想買什
么呀?
這傳言定然是心向昀兒的那些人放出來的,奪嫡嘛,水漲船高。可笑那些人用錯了心思,這次若是皇上真的一怒之下廢了晗兒的
身份,小兔崽子怕是做夢都要笑醒!民間長大的孩子,心野著呢,皇宮再大也是方寸之地,哪里比得上真正的萬里江山!」
齊晗聽到這里,渾身上下的勁兒都卸了下來,臀上的傷疼得厲害,在秦風的攙扶下,又趴回床上去了。他心想著,先生大概知道
他醒了,借著給大師伯解釋的機會,教自己該怎么應對這件事。
可是……齊晗心里冒出了一些……很陌生的念頭,陌生得讓他必須放棄一些執念才能繼續思考下去……
門外的兄弟倆還繼續在談著。
君宇終於是徹底冷靜了下來,示意弟弟坐下來說話,自己則說道:「照你所說,或許晗兒吃些苦頭,是能夠大事化小;但終究你
是做人家先生的,教不嚴師之惰,這件事越簡單,你的責任或許就越大……」
君默寧無所謂地笑笑道:「白天瀾、半夏都可以為我作證,這件事是晗兒一人所為;若是皇帝一定要拉著我這個先生給他兒子陪
綁,『教不嚴』的罪責我領了又何妨!」
君宇無奈,他知道弟弟為了齊晗的事從來不計成本不問代價,而他這次為了齊晗的身體滿頭青絲皆成白發……皇帝看了,也會動
容的吧。一番問答,君宇也暫時放下了京城之事,側過臉問道:「寧兒,你說晗兒不止為了報恩才放人,那還為了什么?」
「我沒問過晗兒,所以也不知道他放劉江川還有什么原因。」君默寧不溫不火道,「只是當初我讓廖無期去殺劉嫣的時候,在她房間
的密閣里找到過一些資料,其中就有關於阿提莫秋泓的,但是寫得很隱晦,我也不明所以。如今知道這個人還切切實實地活著,
雖然不知道他們兄弟間有什么密謀打算,但是哥,把劉江川押解回京,真的只是帶回了一個大麻煩。晗兒半道放了他,我覺得這
件事做挺好的。」
「怎么說?」此刻,君宇已經能夠很坦然地討論這件事了。
君默寧繼續說道:「朝里的人著急上火要這個人,無非就是他北莽三皇子的身份,但是……他是個死人啊!」君三少真是開始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