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皇伯父關愛小輩
之心朕深有體會,但是劉江川畢竟身份特殊,齊晗身為中州皇子,如此不顧大局,不重罰怕是無以立規。這樣吧,改判齊晗杖責
六十,罰俸一年,眾卿可有異議?」
君宇留意到,朝中很多人在聽到這個裁決之後,斂了目光。他知道,六十廷杖著實不輕,但相對於齊晗的罪名來說,卻是一個
可加不可減的底線數字。禮親王倚老賣老判了個荒唐的裁決,皇帝接盤翻了一番,可依然是最輕的處罰,卻生生堵死了朝臣的嘴
皇帝都給翻了倍了,你還想怎樣?!
皇帝的明知故問自然得不到回應,於是齊慕霖順水推舟地說道:「傳大皇子。」
殿外恭候的太監扯直了嗓子道:「皇上有旨,傳大皇子覲見」
一道命令層層傳遞了出去,而朝堂之上又暫時恢復了寧靜。嫡皇長子齊晗,大多數人都只是聽說過這個名字和與之相應的離奇身
世;去年除夕之後,聽聞他在刑部傷得極重,命懸一線,幸好有君三少妙手神針救了下來。誰料皇帝還沒有正式將他帶入朝堂,
又發生了悅來酒樓的刺殺事件,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位皇子最後的生死,他就又匆匆消失在所有人的耳目之中。
直到這一次,終於要得見真容。
在很多人調動所有的記憶和信息搜索有關這位傳奇的皇子的事跡的時候,殿外終於傳來侍衛的稟報說,大皇子殿外候見。齊慕霖
一眼掃過朝堂,繼而說道:
「傳!」
朝臣們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投降殿門口,不一會兒,傳言中的大皇子齊晗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一攏紫衣,玄紋雲袖隱於這一種高貴沉穩的顏色里,同底色的腰帶上,鑲著幾顆顏色明亮的玉石,勾勒出少年挺拔的風姿。中州
少年二十弱冠,因著尚未真正成年,滿頭青絲只束了上半部分,發髻進玉冠之中,以一根羊脂白玉簪正正插入固定。
乾清宮殿坐北朝南,東邊的太陽光亮斜照著大步而來的中州大皇子,星眸璀璨,神情淡淡,仿佛全然不在意今日入朝的因由,更
不在意將要受到的懲處。這份氣度儀態,在初初入目的時候,就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可和贊嘆。
其所謂紫氣東來,在這樣一個明媚的早晨,齊晗帶著令所有人側目的風華第一次踏入了中州的朝堂,無懼無憂無悲無喜,仿若十
九年身世坎坷命運波折都不曾鐫刻下任何痕跡,此時此刻的一切都變作應當應分理所當然。
君宇看著尊榮的少年龍行虎步而來,不由地想起七年前的那個除夕之夜,那個怯然含羞的孩子;繼而便是自家弟弟幾次三番輾轉
在家法刑責之下,時至今日白發蕭然。
君宇自然也留意到,許多朝臣眼中都有贊嘆之色,但也有一些人,把目光投向了位列班首御階之下的四皇子齊昀。
齊晗走到大殿中央,施禮叩首,「兒臣叩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子冠冕早就備好了,但因著這樣那樣的原因,齊晗始終未曾穿過,今日如此亮相,竟是連齊慕霖都有些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