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丹知錯、認錯,請爺責罰。」
「行了,早知能玩會跑。來了便好。」卧榻上的東方穆謹無奈一笑,瞧來沒給生氣。「過來與我聊聊。」他朝她招手。
杜丹聞言起身過去。
「與我說說後來在蔣府如何,離了蔣府後去了哪。」他讓她在一旁坐下,杜丹便從他離開蔣府後開始講起。
蔣老夫人待她好,對她規矩不重,才讓她能藉當初給過幫助的乞錢小兄妹在蘭江城內做起生意。而後許多人上門說親,皆給自己回絕了。直到年歲夠大,盤纏也賺足的她便贖身離了蔣府。
先是往鯤州,出了海,到過南。至交州,行荒野,入深山。北至藏州又是一番生活體驗,因要入冬,才東轉往京過來。
杜丹說得簡明卻又。
就是大族子弟出門游歷數年,怕都沒她能跑。東方穆謹因公到過許多地方,與杜丹所言樣貌對得上,聽得津津有味。
「這些時日在外,可有什么不好?」他問。
杜丹搖頭,笑道:「爺瞧我人不好好在這兒嗎。」
「性子死犟,有不好不會與人道,而今瞧是好好在眼前,先前若有傷病委屈,卻是無從知曉,想擔心都無法。」東方穆謹淡淡道。
那輕淡的話語,不知怎地,一下揪住了杜丹心臟。她忽感眼熱。
曾經東方穆謹就說過:師同父。他當她是學生,不求她富貴榮華,只望她平安順遂罷。
多年前的話語猶在耳旁,而今他的態度依舊。
「少爺……」
忽然喊出曾經的稱謂,東方穆謹愣後,莞爾一笑。如今他這年紀身分早已離那稱謂遙遙。
也是明白過來自己口誤,杜丹有些羞赧,但她臉皮厚,一下便給恢復正常。
「爺放心,我這段旅程獲不小,魏教習教我拳腳功夫,雖不重比劃,逃命很是受用。我自個兒也去尋了老人家學了辨識毒蟲毒草,行走於荒野深山,足以照顧自己。」
她就是個小強般的人物,行於外難意外,她沒說沒事,卻明白表示自己應付得來。聽她這么講,東方穆謹便也沒再多問。
許久未見,東方穆謹問了她許多話。
杜丹答得仔細,卻有些心驚。因為自個兒隱去沒提及的部分一下便被點到,但有些事不好拿出來說,只好含糊混過去,幸好東方穆謹也沒深究,如同一般聊天,過了便罷。
話說得多,難口干,杜丹多貪了幾碗茶。直到感覺身子里傳來一陣奇異酥麻,才驚覺不好。
一旁的東方穆謹立即查覺她神情有異,問:「怎么?」
杜丹瞧了瞧那瓷壺,抬眼望向他。「爺……這茶,可是涼茶?」
「是涼茶。」東方穆謹眉略揚,似不明白她何以有此一問。
杜丹腦中立即響起某人的聲音──
『切記吃食得性平,酒不可多,天寒可溫補,天熱一日一碗涼茶無礙。過了便賭那身子受不受得住,不想受罪就注意仔細……』
「……爺,已經三更,您身子還沒好全,是否該歇下了?」她忽然道。
東方穆謹眉又揚。杜丹硬是頂著微笑,讓自己瞧來實誠。
好在杜丹如今也是經驗豐富了,明白身子示警,卻不會立即發作,尚有余裕應付。要不光想她要在這人面前發病,肯定立馬破門而出。
她臉染上莫名潮紅。
東方穆謹瞧她一會兒,微微扯動。
「也是。晚了,該讓人送回去。」語畢,他掀了覆於腿上的薄毯,欲下榻。杜丹這才見他袖下露出的手給纏了白布,應是昨日的傷口。他伸手撐了身子,腳要放下,似是使不得力,身子晃動,顧不得自身身體一股麻癢,杜丹急忙過去扶住他。
「爺小心!」
幸好趕上,在千鈞一發間,她撐住他身子,去相爺摔著。
只是如此一來,東方穆謹重量全掛在她身上,杜丹個頭矮,即便力氣不小,碰上東方穆謹這般實高壯的大男人,也只能用身體勉強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