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皇帝大,體力流失不少,必須填肚子。
杜丹被伺候久了,許久沒這般一手全包的勞動,但洞里兩人,想來還是她做事俐落順手。看她活動的身影,東方穆謹人彷佛回到在蔣府的那段時光。
……心里莫名愉快。
環境限制,杜丹只能找到果子和一些花花草草的植物,不頂飽,勉強湊合。
東方穆謹吃得不多,倒是杜丹努力地把找到的東西全給下肚,即便口感差得讓她覺得自己成了頭牛的葉子,也給嚼嚼硬塞進肚。
狼狽卻不掩天仙氣息的相爺都不住朝她舉動看了好幾眼。
「……你很餓?」花草都吃得這般凶猛,相爺有點擔心她晚些會不會啃起樹枝。
不過兩、三夜,再餓也餓不死人,杜丹舉動透著怪異。
「是餓不得。」
餓不得?
這話便有深意了。
東方穆謹想起她體內奇怪的毒。
「和你那毒有關?」
「嗯。」杜丹應得乾脆。「我那毒,人神時沒事,但要熱了冷了餓了累了……只要身子底子一差,毒便隨時會抑不住。」
「那毒莫非是貴人毒。」相爺似笑地輕哼一聲。
「是挺嬌貴。」杜丹也笑,終於把東西全咽下。
東方穆謹人靠在山壁邊,幽幽問道:「你那三夫,待你如何?」
「極好。」
「比之為師?」
「……爺,不同的。」杜丹小小尷尬。丈夫與他的好,如何能比較。
東方穆謹但笑不語,傷病在身,他人有些虛弱。
杜丹東摸西弄,渾身是汗,她跑到後頭山壁那面壁許久,久到另一頭閉眼假寐的東方穆謹不住出聲。
「你在那做什麽?這般久。」
「……我擦澡呢。」
「……」
這回應,把原本閉目養神的相爺給激得睜開雙目。
可惜火堆小了,不足照亮洞內,東方穆謹僅能瞧見遠處融在暗處的小小背影。
「……」想問那家伙是否知曉洞里還有男人,喉間卻給卡住。
心底發癢,有些惱怒。終究自己做不得什麽,眼復閉上了,卻克制不了耳朵努力捕捉洞里動靜。
就著那可憐的水流,杜丹好不容易給自己擦個大概。
同東方穆謹說的,那毒像是富人毒、貴人毒,得照料得滋潤。但在此之前,杜丹原本就是條件極好的職業婦女,她能為了工作任務忍受一段時日的不便,可只要情況允許,習慣善待自己的她,便會想辦法讓自己舒適。
身上有汗,衣裳臟得可以,擦過身體,也只是讓身上黏膩感降低,遠不到乾凈。
這晚過去,再一晚便能回京,想著如此,便也放棄了在這簡陋環境洗衣服的想法。
她將撕下的布洗過,擰乾,走回東方穆謹身邊。
「爺,要擦臉?」
睜開眼,東方穆謹看了眼她手上布巾,心想她剛才用的是這塊布擦身子?一邊慢條斯理地接過手。
抹了臉,冰涼的感覺怡人。
想著這布巾剛才抹在她身上,彷佛自己也碰了她的身子……
相爺嗓子不知覺啞了。
「省點體力,早點歇下吧。」
拾完,杜丹在他不遠處那老位置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