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豐沛，晨風微潤，初染拿著一瓶冰牛奶，慢悠悠走進教室，對教室後黑板報上的某張照片凝望兩秒，才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她最終還是把那所學校寫了上去，既是選擇遠方，就要風雨兼程。

初染今天來的早，教室顯得格外空盪，除了在打瞌睡的封媛和零星幾名同學，再無他人。

「一大早打什么瞌睡？快起來，昨晚你問我的那道題我解好了。」經過封媛的座位時，她推了推對方手臂，輕聲道。

封媛被搖醒，她單手撐著下巴，用亮晶晶的眼緊盯初染：「不愧是我們家染大神，有遠大目標後越來越能打了，一個打十個」

被好友逗笑，初染睨她一眼，將作業本遞過去。

「昨天在微信里大喊活不下去的人是誰？不准直接抄，看到哪里不懂，趕緊問我。」

「是是是，染大神～～」封媛吐舌，認真看起解題過程，不時抬頭問初染兩句，氣氛輕松融洽。

半小時後，早讀鈴聲響起，眾學子在英語課代的帶領下，大聲朗讀英語單詞。

初染神態認真，不時用熒光色水筆將記不清中文意思的詞標好，周五周六將迎來第二次月考，她在這兩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的高壓生活中慢慢找准了節奏。

高考前，每月一次的校級模考，第一學期期末的區統模擬、明年年初相繼而來的一二三模，這些多到數不清的考試如三山五岳，而廣大學子則像登山者，渺小微茫，只能有限的時間里盡全力攀登，乞求能看到山頂升起的第一縷暖陽。

兩節課後，少女滿面疲憊，見祁縉幫自己裝水，半天不回，她丟下筆，打算看看什么情況，卻見桌上多了兩袋東西。

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鼻而來，初染定睛一看，是一袋果汁和整塊土豆餅，是她平時最愛買的兩樣，這……

「餓了嗎？」祁縉拉開課椅，長腿一伸，好整以暇看她。

「嗯，是有點……」剛炸好的薯餅香氣四溢，不斷勾引初染腹內饞蟲，她果斷點頭。

見小姑娘喝著果汁，啃著薯餅，一臉滿足的模樣，少年眸色閃動，薄唇微抿，將蓋上學校公章的成績單、推薦信等物放到桌上，開始忙自己的事。

「你什么時候把材料交上去？」初染瞟一眼祁縉電腦屏幕上的文檔，又拿起他書桌上的成績單，好奇問道。

「不同學校的截止日期不同，最早的那所將在下周截止，我會把所有的學校申請一同上交。」祁縉面色平靜。

「……」初染聽著，心頭有些悶，泄憤一般大嚼土豆餅，這是祁縉自己選擇的路，她有什么好難過的？又不是沒了他，她的星球不轉了，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是活不了的。

放學時分，教學樓頂層，落日深紅如血，晚風清涼恣肆，初染帶著祁縉，在兩張課椅拼成的簡易飯桌前席地而坐，將保溫飯盒層層打開。

見女兒全身心投入學習，日益消瘦，初母心疼，每隔幾日就會給她帶飯菜和湯水，而祁縉本身手藝不錯，初染嘴饞他做的三杯雞、椒鹽排骨，就總是催他也帶飯來學校，和自己湊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