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的位置上。

紀遠方回了視線。

王戰剛想繼續八卦，問紀遠方什么時候喜歡上校花的，結果，紀遠方已經不知朝哪里跑開了。

紀遠方尾隨秦松到了打開水的地方，打開水的人多，大家都排著隊，秦松排在最後面，紀遠方就這么遠遠地看著她。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跟她說點什么，可是，從下午開始，心情就一直很盪漾。

他想，這樣不好，明天肯定沒法好好考試。

秦松打完開水，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獨自一人，把要背的課文，又重新背了一遍。

人人都以為，她不會緊張。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亂得跟什么似的。畢竟，對於那時候的她來說，沒有比高考更重要的事情了。

她剛坐下，背了幾句文言文，頭頂的燈，突然滅了……

遠處傳來了學生驚慌的喧鬧聲。這個時候，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原本就有些緊張脆弱的學生不堪一擊。

原來是學校的電線線路太老，又跳閘了……

秦松合上書本，望著頭頂的皎皎明月，忽然心情放松了一些。

「哎呀，有人暈倒了。」

遠處突然沸騰起來，混亂之中，秦松聽出來，是有同學因為過度緊張，暈倒了。

過了一會兒，又聽到救護車開了進來。

每年高考，他們學校附近都停著救護車，隨時候命。

高考還真是要人命。她想。

垂下腦袋，重重嘆口氣。

腳邊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和她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她抬起頭，迎著月亮皎潔的光輝，看清了旁邊的人。

那人的輪廓，映在月光下，像工筆畫下的人。

「你緊張嗎？」紀遠方雙手插在校服褲里，抬著頭，對著月亮，不敢看秦松。

「嗯，有點。」秦松老實回答，「你呢？」

紀遠方沒有立刻作答，他需要緩一緩劇烈跳動的心。

平復了一會兒，他才幽幽答道：「我也有點。」

褲帶里的手心，早已滲出了汗。他不是有一點緊張，是很緊張，非常緊張。

秦松以為紀遠方也是為了遠離人群，過來清凈的，也就沒有再多問。

兩個人，就這么安安靜靜地站立著，看著頭上的月亮，整個世界，仿佛安靜得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今晚的月亮，可真夠亮的。紀遠方在心里嘀咕。

趁秦松不注意，他有用余光，瞟了幾眼她的輪廓，齊肩的短發，在夏日的晚風吹拂下，在月光下，翩然起舞。

晚風吹起柔軟的頭發，她小小的耳朵，若隱若現。他忽的又想起白天她那紅紅的耳垂來。

月光作祟，他忽然不知哪里來了勇氣。

「秦松。」他緊張地開口叫她。

「嗯？」她抬頭，湛黑的眸子對著那人。

「我……」紀遠方在朦朧的月色下，對上秦松的清澈的眼睛。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有魔力，要將他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