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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青也很贊成林靖的看法,眼下的關鍵是,倘水戰,一時也沒船可用,沒法子,大軍便只得在荊州駐守,盧青上折請示朝廷。

朝廷要水戰,也得從造船開始。盧青與林靖商議江南之戰,林靖道,「眼下一則沒船,二則,長江以南的形勢,我們都不清楚,便是有船,也不好貿然開戰。眼下,先得將長江守住了,這樣,縱段天羽戰據長江以南,但,長江以北還是朝廷的。」

林靖信步到江南地形圖前,指著地形圖道,「自上游起,上游守夷陵,此地山川險峻,水戰並不方便,但此地是上游最要緊的戰略之地,守住夷陵,也便守住了蜀中。中游便是漢水這一代,襄陽、荊州兩地,這兩地,北可到長安、洛陽、再到帝都,運輸糧草,就是這條線,往南可直取江漢。而且,以後訓練水軍、組織糧草,都是在這江漢平原哪。下游便是淮水一帶,軍略上說,守江必先守淮,只要戰據兩淮,日後水戰,我們便有地利之便。」

「是故,眼下,先著守軍守住襄荊二地,之後,再著人沿長江,兵分兩路,一路去夷陵,一路去兩淮。」林靖道,「我看,這仗不好打,就是造好了船,也得有幾年磨呢。」

「阿靖不愧是將門出身哪。」盧青贊一句,道,「這是自大處來講,往細處說,阿靖可想過?」

「無非就是打探江南的消息了。我想,大將軍在這上頭自然有所安排。有一事,我一直想面諫大將軍,希望朝廷明文征討金陵王。」見盧青面露難色,林靖道,「大將軍,就別管金陵王到底冤不冤了,朝廷沒有個明確的表態,那江南一帶,要不要聽金陵王的王令?再者,金陵王這事沒個明確說法,江南那些官員算是個怎么樣的說法?說不得,有些就稀里糊塗的跟了叛逆。」

盧青正色道,「我必將就此事上奏朝廷。」

「勿必叫朝廷拿出個准話來!」林靖道,「哪怕金陵王是為叛軍所迫,要真有氣節的,早自己死了!偏生不死!」

盧青對於林靖這話頗是無語,盧青道,「阿靖,我聽說,令姐……」

「我爹當年戰死牧州府,當初他若肯降了蠻人,想必也能留存性命。我們家,都有我爹這種血性,便是我,哪日不敵叛匪,亦是寧死不降的。」林靖頗是大義凜然,在這件事上,盧青倒是相信林靖是有這種血性的。甭看林靖平日里瞧著是有些嬌氣,但其實相當辣手,絕對是狠人中的狠人。這樣的狠人,非但對別人下得去手,對自己一樣下得去手。

盧青道,「莫說此言,我們這一代人,漸漸老了,以後朝廷如何還得看你們的。」

林靖擺擺手,「大將軍還是趁此機會增兵吧,這小半年打下來,咱們兵力損耗不小。」

盧青笑,「我之所想,都給阿靖你看透了。」

林靖笑,「現在正是良機,不知多少人想著南下來掙軍功。」

盧青道,「待補充兵源,先將關外兵補齊。」

林靖連忙道,「自然要以帝都軍為先。」

「這個就不要與我爭了。」盧青笑,「我亦是有所打算的。」

「阿靖,你自小在帝都長大,我也不瞞你,帝都一向形勢復雜。何況我們連克襄荊二城,陛下賞賜頗厚,先時與我們南下的,都是在帝都不大得勢的。如今剿匪形勢大好,接下來來的,多是些少年胚子。我這張老臉,也有抹不開面子的時候。我先補關外軍,也是想借著阿靖你的手段,將這幫子人練出個樣子來,好為以後奪回江南做准備。」盧青處處引林靖為心腹,自然也有其考量,一則林靖是個可商議軍略之人;二則,他軍中,就是少這么個唱黑臉的。

「這倒無妨,反正我一直有個惡聲名。」林靖道,「既然大人有此打算,我就卻之不恭了。還有一樣,我得跟大人說在前頭,我可不講人情。」

「要的就是你這不講人情。「

林靖回頭與徒小三商議此事,徒小三道,「看來,那些有後台的,難說話的,怕要全都分到咱們這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