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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則與小牛子在暖閣煮茶說話,林靖問起北靖關那里的大將軍可好相與,小牛子道,「除了胃口略大些,其他倒還好。」這話,當真是頗為客氣的評語。小牛子細與林靖說了北靖大將軍之事,但凡出關入關的,沒一樣不扒皮的。大商賈們干脆都按干股孝敬,方得平安。小牛子道,「我私下給他算著,他這一年,哪年都得上百萬兩的銀子,可北靖關的軍餉,就沒發全乎過。有個一官半職的還好,這位大將軍倒也曉得籠絡手下武將,不敢很刻薄他們。只是,尋常兵卒過得極苦,他們逢年過節也只得半餉,平日里,一層層的剝皮,到他們手里,有個三成就不錯了。」

林靖譏誚道,「不曉得上輩子是不是窮死的。」

小牛子亦道,「當真小家子氣至極。」

林靖將想打發水離到倭國打探消息的事與小牛子說了,小牛子道,「這並不難,就是咱們關外,也時常與倭國有些交易。說來,江南這里又是打仗又是禁海的,倒是便宜咱們不少。」

林靖略一思量便明白,「想是不好江南許多積存的貨物,都到了關外,再走水路與倭人交易。」

「是啊,只是這樣一來,價錢便又格外高些。也就是商賈,肯吃這千里迢迢的辛苦。」不過,價錢高不高的,小牛子他們是保護的,只要商事繁華,自然虧不著他們。小牛子笑道,「江南這仗再打幾年,咱們關外就發了。」

林靖道,「銀子再多有什么意思,非得兵將得力,保得住地盤,方是長久基業。」

小牛子受教。

林靖自來沒將銀錢放在眼里,當然,他也明白,銀錢的作用不可小覷。不然,如謝家這樣的豪門世族,也不能段欽差這剛入土,謝家就迫不及待的到銀號來提段欽差存下的銀兩。

其實,在銀號界,這是極其不合規矩之事。

不過,謝家勢大,霍東家又一直依附謝家過海,也無甚法子。甚至,謝家還要求,倘有拿著先時段欽差所開具銀票來取銀子的人,必要扣下。謝家這種要求,表面兒上看,也合乎情理,畢竟,銀票各有其防偽標識,段欽差所兌銀票,押花便是不同。只是,謝家說的容易,霍家銀號又不只淮揚這一家,舉朝上下,霍家雖不是最大的銀號,但分號也有幾十家。這要如何留心?

也就是霍東家曉得那銀票的去處,謝家又死活非要提銀子,霍東家沒法,征得林靖同意後,只得讓謝家把銀子提走。

原本,霍東家還想著,這李秀才不愧是做秀才的,手雖則黑些,人到底清高,不似謝家這般死要錢的,李秀才直接就把這大筆銀子讓謝家提走了。這人,當真氣魄不凡啊!

關鍵是,林靖這里一松手,霍東家總算不必叫兩家擠兌的上吊。

只是,饒是霍東家也沒料到,林靖敢對謝家人下手啊。段欽差雖則高官,卻並非姓謝的。這次過來提銀子的謝公子可不同,這是正正經經、地地道道的謝氏族人哪。更要命的是,那些被謝家提走的銀子,此刻就如同一團燒得極旺的通紅炭火,又回到了霍家私庫。林靖打發人與霍東家說的,「憑誰也料不到,銀子還在霍家,你就先存著吧。」

把個霍東家險沒嚇死,別人過年都是往胖里過,獨霍東家過年,被林靖烤烤的腮幫子都不若以往圓潤了。

陳糧商見他這形容頗為擔憂,還問他是不是身子不適,霍東家心說,誰家庫里放著百萬兩贓銀,能適的起來啊!霍東家一臉愁苦道,「我每想到謝公子之事,就心驚肉跳。那可是國公府的人,就這么……哎,謝公子都……何況咱們這些人。平日里瞧著好像也人模人樣,以後到底如何,真不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