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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自孔家在朝失勢,雖則陳柒寶侍孔太後恭敬如往,孔太後的面貌仍是迅速的哀老了,這位年不過五旬的太後娘娘,此刻眼已生細紋,鬢已現銀絲。自孔家失勢,孔太後不問政務久矣,此刻卻是道,「我縱不知外頭的事,也知是林靖率大軍圍了京城。」

「正是林靖。娘娘不知道的是,外頭帶兵圍城的是林靖,咱們城里主持戰事的,則是林靖之兄林翊。」說著,孔國公嘆口氣,自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雙手遞給孔太後,孔太後接了,打開來一目十行的看過,直到最後落款,孔太後不禁大驚,「是大赦名單!」

「是。」

孔太後面色凜色,怒將此信擲於地上,冷聲道,「他林靖好大的膽子,他不是舉義旗,清君側嗎?如今就能擬什么大赦名單了!」

孔國公不能將此信露於旁人,連忙俯身將信撿起,與孔太後輕聲道,「娘娘,那舉義旗清君側,不過是個幌子。娘娘可知,非但山東之地已被叛軍所占,就是江南,也再次生亂,地方上是再派不出援兵了。」

孔太後臉色泛白,「不是還有關庭宇的邊軍!依關庭宇之能,何懼關外叛軍!前年,關庭宇還能大敗叛軍於江南!」

孔國公眼中再添一層凄苦,「娘娘,關外叛軍已奪取雁門關,況西蠻犯邊,邊軍都在與蠻人做戰,如今邊軍的消息,朝廷已時久未聞了。」

饒是孔太後也不由身子一軟,險沒癱坐在鳳榻寶座之上,喃喃,「不過兩載,焉能至此?不過兩載,焉能至此?」

「娘娘聽老臣說!」孔國公急步上前,扶住孔太後,沉聲道,「娘娘,您並非陛下生母,陛下與您,實際上,半點血親皆無。您於宮中,未有子嗣。娘娘,就是叛軍進城,那林靖,咱們都打過交道。咱們孔家,乃至聖先師之後,孔家,歷朝歷代都有衍聖公之爵,就是叛軍占了山東,對孔家對孔氏祠堂,非但分毫未犯,那叛軍的頭領,到山東第一件事,就是去至聖先師的陵前祭祀。娘娘,退一步講,就是叛軍進城,對孔家,對娘娘,也不會有任何冒犯的。可是,這宮里不安全了,我想著,娘娘不如先與我一道,出宮避一避吧。」

孔太後望著自己老邁的、白色蒼蒼的父親,心中既酸澀又無奈,孔太後道,「父親,我雖與陛下並非血親,我卻是當朝太後。我受朝廷與百姓的供奉這些年,焉能在此刻棄宮而去!我既嫁入皇家,便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父親莫要再勸我,父親也自當保重,縱有至聖先生庇佑,孔氏家族能在亂世得以保全。可父親已身侍當朝,我勸父親,一旦亂軍進城,得享天下,介時為名聲計,怕會宣召父親入朝。父親這般年紀,切莫要再入朝與官員政客相爭,父親白身不侍新朝,方可保全一輩子的聲名。」

孔國失勢之時,自孔國公到孔太後,對陳柒寶不能不說沒有怨懟,可如今,大廈將傾,天下易主,這父女二人卻更是悲楚痛心,不禁相對而泣,哀聲難抑。

站在慈恩宮外的陳柒寶亦是禁不住眼眶微酸,未打擾室內父女二人,轉而離去。

陳柒寶回宮後,望向身畔的老內侍,輕聲道,「還有人交待了你些什么,一並說了吧。」

那內侍當下跪倒,瑟瑟不敢言。

陳柒寶聲音不高,卻極是陰冷,「你能這么及時的知會朕,孔國公進宮一事,想來,必是受人吩咐。你跟朕這些年,朕委實沒看出來。今日,朕便是做了亡國之君,可拾你,並非難事。」

老內侍以頭觸地,良久方道,「是林公子,吩咐老臣,有一封信,在合適的時候奉予陛下。」

陳柒寶問,「什么事?」

老內侍自懷中取出,雙手奉上,陳柒寶不接,老內侍輕輕將信放到身前,繼而臉上泛起濃重黑氣,唇角逸出一絲黑血,已是中毒身亡。這也是老內侍不想受慎行之苦了,陳柒寶輕聲道,「這信,約摸是林靖寫的。只是,你卻不是林靖的人。你若是林靖的人,林靖的吩咐不會是令人直接送信,怕是會令你直接毒殺於朕了!」

信的確是林靖所書。

林靖的字跡,陳柒寶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