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血從里面沁出紙巾,顧馥然抽了很多紙讓他重新包上以後,發動車子去最近的診所,只有診所才不會掛號排隊。
安白看著她雙手發顫地開著快車,趕緊忍住痛,柔聲安慰,「沒事,別開這么快。」
顧馥然沉浸在害怕中,根本不理他。
只用了五分鍾,顧馥然停好車,拽著他一口氣沖進門診室,這個時候剛好沒人。
顧馥然心急如焚地和醫生說:「醫生,他砍到自己的手了,快給他包一下。」
醫生沉靜地對著安白說:「小伙子坐下,來我看看。」
顧馥然不敢看,走到一邊看著牆,緊緊咬著牙,心疼到顫抖。
顧馥然背對著他們等待著,醫生從櫃子里拿出兩個托盤,給安白清理過以後細致地包扎妥當。
「你剛好砍到了指甲上,傷口很深但是有了些緩沖,也沒那么嚴重不需要縫針,葯放的很足,注意別碰水,一個月就會好,三天後來換葯。」醫生手寫付單遞過去。
「好的,謝謝醫生,再見。」安白接過付單,起身下意識去找顧馥然。
發現她已經背對著自己走在前面了,他走快幾步追上去。
發現她低著頭不看自己,默不作聲只顧自己走路。
安白側頭去看她,「怎么了。」
「沒呀。」顧馥然低著頭努力睜了睜眼,調整狀態,放松語氣,「付錢去。」
「怎么了?」安白放輕語氣,又問了一次,握住她的肩膀讓她停下來,低頭探尋她的眼睛。
顧馥然若無其事地掃了他一眼然後不自然地低頭:「沒事啊。」
「你哭了。」安白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紅通通的眼睛和鼻尖,「我沒事,別害怕。」
「還是沒綳住,一看到你受傷就想哭。」顧馥然說著眼睛更紅了,又要落淚的樣子。
「沒事。」安白心里軟的一塌糊塗,他摟住她,安撫道:「小傷口,男人不在意的。」
「嗯……就是心疼。」顧馥然緊緊抱住他,「你知道嗎,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跟別人跑了,我經常一個人在家,我六年級的時候有次做飯,也是剁到手了,有多疼了,就是大腦空白,緊握住自己的手在房子里走來走去……特別無助……」
安白聽著心疼的摟住她,心痛得呼吸困難。
「你受傷的時候我就想起小時候,真的很痛很痛,我不想讓你痛……」顧馥然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你這不是在嗎?有你陪著我,再痛也沒事的。你的哭才是我最痛的事情。」安白摸著她的頭,溫柔地安慰,「不管是受傷的是誰,以後我們有彼此陪著,不怕。」
「嗯。」顧馥然的眼淚滲進衣服里,「你流了那么多血,不想再讓安安受傷了。」
自己的一個傷口就會讓她心疼到流淚,安白又感動又心酸,心臟仿佛被用力攥住了。
今天才徹底懂得,他從第一次相遇就被她外表欺騙了,以為她風情萬種以為她堅不可摧,然而她隱藏著太多的脆弱需要他保護,支撐著她走下去。
他們彼此心照不宣的一句話:我知道有多痛,所以才不想讓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