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青:「所以?」
季閑肯定道:「首先你要成為一個絕世劍客,順帶要有一把絕世好劍。」
孫秀青:「…………………………」
我信了你的邪!
像是任何一位女子對重情之人的推崇,季閑自孫秀青口中聽來的西門吹雪,孤高,絕傲,一手劍法天下無雙,是世間少有的完美無缺的男子。
但光是如此,她已然和江湖中那些傳頌西門吹雪之名的人沒有兩樣,絕稱不上一句了解,所以她還說了此人非常寂寞。
寂寞到什么程度?
寂寞到光是耳聞他傳奇一般的經歷,便有一種淡淡的傷懷涌上心頭。
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會不遠千里追殺一名人人得而誅之的大惡人?又是怎樣一個人,在殺人之前必會焚香沐浴,仿佛對待一件人生中無可比擬的大事。
他殺人時的神色有沒有人看見?他持有怎么樣的劍法究竟有沒有人知曉?
可實際上
看見的人已然入土。
知曉的人統統亡故。
這等活著的傳說,沒有一個人了解他。
誰都不了解他。
孫秀青在見過這個傳說一面後,不可避的喜歡上了這個人。
聽得是傳說,喜歡的卻是這個人,無異於最為可笑的笑話。
但是作為當事人的孫秀青卻笑不出來。
對那個只差一步就能成神的人而言,單是喜歡他便要日日頂著強大的壓力前行。
如同一個凡人喜歡上了神,如同一個嬌美少女喜歡上一個一往無前的劍客。
在他人崇拜西門吹雪孤冷的白衣,殺人時的利落之時,孫秀青早早看見的是白衣下的孤獨寂寞,看見的是利落下的執念成魔。
她一定是認識到喜歡上他會萬劫不復,才會比誰都要為自己喜歡上他這個現實感到懊惱。
可即使如此,她也沒有不去喜歡他這個選項。
正如她還不曾說出口的那句,即使他是個窮小子我也喜歡他!
對一個女人,尤其是古代社會,以夫為天的女人,這句話里面的意思很多,很雜。
籠統考慮,不止是富貴榮華,即使有一天西門吹雪不再是西門吹雪,孫秀清怕是還能守著他,眼清目明的說出自己喜歡他。
她喜歡的從來不只是那么一個傳說,還是一個人。
一個名為西門吹雪的男人。
在說出口之前,孫秀青不認為有人會理解自己,她清楚自己站在戀愛的立場上,比一般人來得復雜。
說與不說,還是不說為好。
在沒有別的意見的幫助下,孤身一人的女子只能悶頭自己走。
前方的路啊,道途啊,她既然沒有給自己不喜歡的選項,也就只有硬著頭皮無怨無悔的走下去。
起碼在真正頭破血流之前,她不可能停下腳步。
然而在她決定孤軍奮戰的時候,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身邊忽然多出一個「同盟」。
所以說,表現如此遺世獨立的你,究竟為什么會對八卦這么感興趣啊?
孫秀青曾每日每夜為心中情愫痛苦的如遭火焚,在遇上季閑之後,火焰熄滅,天降甘霖,她更多的是在逐漸平靜的心境中無語凝噎。
但是,那份不被世人認可的壓力卻是小了。
畢竟第一個聽她吐露情絲的人,沒有把一句「你不配」摔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