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
季閑忽然說道:「這樣下去他會死。」
楚留香愕然轉頭:「你剛剛不還對原隨雲生還很有信心嗎?」
季閑:「是啊,但這不妨礙我在這個時候覺得他會死在這里。」
「……」楚留香滿肚子的話都被季閑這種態度哽在喉頭,一連給自己灌下好幾口酒,他一擦嘴角酒漬,表情嚴肅的提出一個問題,「你會救他嗎?」
季閑不語。
楚留香眉頭皺皺,但他沒把自己的不快說出來,而是嚴肅的提出另一個問題。
「我去救他你會阻止我嗎?」
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季閑表現出明顯的禁止意圖來。
楚留香把頭轉過來,不需要說話,他已經知道季閑的答案。
悶悶不樂的灌下好幾口烈酒,盯著酒壇表面那個大大的酒字也不覺得順眼了。
一想到這酒和馬車都是原隨雲細心准備的,他忽然弄不清自己對這個宿敵究竟該用怎樣的態度。
但是不論如何,楚留香都覺得原隨雲不該死在這里。
他不該像個小人物一樣死在陰謀之下!
「季公子,不管你是誰,身份又是多么尊貴,但是你如果無法說服我,我還是會去做我想做的事。」
包括救下原隨雲。
這副態度已然是楚留香的開戰宣言,他已經做好突破名為季閑這個阻礙時的心理准備。
不打敗季閑,想也知道自己的救援肯定會被季閑攔下,到時說什么都遲了。
「……」
對於楚留香的認真,季閑靜靜看他一陣,無聲回視線,淡淡道:「這是原隨雲的要求。」
楚留香怔然失聲:「什么?」
季閑闔起雙眼,想起之前原隨雲向自己提的那個要求。
在那個場景中,原隨雲提出的要求沒什么大不了的。
對除他自己以外的人更是如此。
他不過是要求季閑不去救他,也不許其他人插手而已。
說著這話的原隨雲一如當日蝙蝠島上墜海之前般淡漠,傲氣,風度不俗。
季閑的回憶停在這里,也在楚留香眉宇之間刻下深深的痕跡。
「這是他和過去自己做出的了斷,他以後遇上的了斷也會越來越多。」
他說完對楚留香道:「你要阻止他嗎?」
楚留香抿緊雙唇,眼捷顫抖,像是遇上天大的煩心事都不會煩惱糾結的人,因為原隨雲這個亦敵亦友的家伙苦惱的皺起英俊的臉蛋。
「他真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啊。」
季閑:「對我而言也是。」
楚留香呼吸忽然滯住,他看向若無其事說出不得了的話的男人。
「季閑,你和原隨雲究竟是怎樣的關系?」
季閑笑意淡漠:「秘密。」
楚留香抽抽眼角,意識到自己的好奇心在這個人身上總能踢到鐵板。
爭論之間,另一頭的戰斗也抵達高潮。
楚留香滋味復雜,縱使心里不好受也沒有對那一招一式避而不見。
畢竟那兩個人的戰斗,沒有一個江湖人忍得住不去看。
那儼然是近來江湖中的頂峰戰斗,有這等修為實力的人少得可憐,更別說會不顧一切打的這般激烈。
西門吹雪所經之處,劍氣縱橫,利器的寒意破空擊地,最終達成的形勢可謂神魔不可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