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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天宗主永遠光鮮亮麗,是他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思及此,起最後一筆,可是怎么看都不滿意。

如上文所說,季閑總容易給人一種無所不能的錯覺,可實際上他琴棋書畫雖通卻不。

這方面他半點兒沒忽悠原隨雲,所以你看,他這不就沒事補習嗎?

至於為什么是水墨織就的盛世,坦白講,他有點兒想念那個從玉座之上俯視千載的水土河山了。

上位者一般時候不容易傷春悲秋,他們慣愛藏起真實心意,旁人眼里就是城府加身的皇威凜凜,說不清道不明的伴君如伴虎。

但若是偶爾給自己一次閑暇清凈來放松,卻還要被人打斷,更甚至打斷者含殺意而來,那么這份被破壞的心情注定要有人承擔後果。

月入烏雲,樹影深深,點亮的燈籠無端熄滅,唯余窗台上一豆燈火燃著最後的光亮。

在燭火籠罩的范圍內,一只手修長雅致,像是文人才子一般捻開薄薄的宣紙,窗外人影林立,一雙雙漠然生死的眼睛,像是拉人入冥府地獄的鬼魅般空洞。

「虛無的視界,看到的是什么?」

季閑突然開口,念得是隔壁死神家的台詞。

七位界主各有各的脾氣,像是距離敬天始境最近的死海溟境,沉著天地初開時無盡歲月積累下的屍骨。

那些或是意外,或是尋死到此的武者不需看到死神的面容,先會被死海上空的霧氣吞噬的一干二凈。

生在這種沒有活人的世界,縱使死神奇思異想的開辟出一方陸地供死者棲息,縱容他們像是生前一般活動,但到底有哪里不對。

曾經敬天宗主不曾隱居前的那一場七界大會,春華琉境之主春問生就曾當面吐槽過死神作風詭異,實在給他們這群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同僚丟臉。

這點兒季閑也不否認,畢竟那次賭約,雖說是季閑鬧得人間生死崩潰,但死神到底是把他們這群人暴露出來,之後才惹得救世主釜底抽薪,直接找上敬天始境。

可以說,他們這群人里,只有死神對那些凡人有著多到異常的憐憫。

這也使得他的行事風格一直和其他幾界之主不太和睦。

不過從這點上看,季閑也沒資格說人家。

他自己想混黑混黑,想洗白洗白,別人樂意當個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怎么了?他們有任性的權利!

只不過這菩薩實際是個死神,聽起來總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不懷好意,但是本人不在意不就好了?這世道偏聽偏信的還少嗎?

如他們這些統御世界的絕世高人,能管他們的也就頭頂上那個天道,其他同等級的存在勉強能道一聲同僚,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拘束?

若真有人疑惑這個,季閑可以負責的回答沒有。

能管束他們的人一個不存在。

他們彼此之間動手,那叫自相殘殺。

敬天始境誕生的那個宇界共有七個境界,每個境界都是一方世界。

世界之主各自因機緣誕生,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出身不同,能力不同,性情不同,但總歸會回到那個位子上。

每一個界主能力非凡,具是人中梟雄,因此在歸位之後,不可避的帶上些還為「人」時的習性。

比如說,高處不勝寒。

無人為敵,怎就那么寂寞呢?

然而他們之中沒人是武痴,一個武痴怎么也統御不了一個境界,故此,大家再怎么為利益明爭暗斗,但也都珍惜身旁那些個人。

因為不知道,這個死了,下一個要多少年才出世,而下一個是不是會和自己口味。

所以一般情況下的矛盾,大家都會捏捏鼻子咽下去,沒誰想打的傷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