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四條眉毛的傳說，就知道陸小鳳這個人風趣幽默，天塌下來也沒有多少苦相，為人風流瀟灑，朋友遍布整個江湖。

要說誰能和他一較高下，那么無疑只有某位遠在天邊的盜帥本人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乍然暴露出自己與傳聞中截然不同的另一面，稍微敏感點兒的人都會去想，是不是要發生什么大事了。

朱此時就是這樣想的，不由在他和季閑只見看來看去，待到發現自己光看看不出什么來，他選擇了最直白的方式得到答案。

「陸小鳳，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陸小鳳聞聲轉頭，發現問話的人是朱時不由面露苦澀。

「陛下……」

朱不吃這套的擺手，「告訴朕，此人有何等豐功偉績，居然會讓你這么忌憚？」

陸小鳳實在沒辦法拒絕這位九五之尊，想了想，否認道：「我不是忌憚，是忐忑啊。」

朱「啊」了聲。

陸小鳳已經回過頭，望向季閑。

朱沉吟道：「那你告訴我，西門吹雪為什么拔劍？」

陸小鳳：「西門吹雪拔劍，是因為季閑玷污了他心中的道。」

朱：「西門吹雪心中的道是什么？」

陸小鳳：「一名劍者心中的道是什么，西門吹雪的道就是什么。」

朱果斷搖頭：「不懂。」

陸小鳳苦笑：「我也不懂，但我想季閑懂，所以他一下子就把西門吹雪激怒了。」

任何一心向道的劍客，都容忍不了有人對自己心中之道的質疑。

何況季閑這不是質疑，而是眼也不眨的踩上去，戳上去，還碾了幾下。

西門吹雪做出拔劍的反應，實在是正常至極，不過季閑還是失望的，為這「普通」中的意料之中。

西門吹雪仿佛看不見季閑無意中流露出的失望，語氣分外淡漠的道：「拔劍吧。」

季閑笑了，神色變化有萬卷山河一息鋪展的驚艷，注視著他的人呼吸不禁停滯，靜靜的做起背景板。

他笑完之後輕嘆著抬起眼簾，眉目之間自有寫意隨性。

「我出劍，死的只會是你。」

西門吹雪：「拔劍！」

季閑：「想好了嗎？死的絕對不會是我，你的劍指望的究竟是何方？」

西門吹雪執著的盯著他，季閑眼底情緒愈發的少，表情也越來越往冷漠方向轉變。

「你？我？還是天地？還是大道？」

西門吹雪身形一飄，毫無遲疑的劍術仿佛一瀑清泉，從山石草木間傾泄而下，疑是銀河落九天的壯麗。

「好吧，我知道了，你現在對准的只是你自己。」

季閑一個側身就將西門吹雪甩至身後，落腳在太和殿屋頂斗拱飛檐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於他。

碩大圓月倒映在每一個人眼底，季閑語氣飄忽，又像是帶有不可遏制的嘲笑。

「西門吹雪，感謝我吧，你枉顧自己的性命與我為敵，我卻還沒想要了你的命。」

待見西門吹雪一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