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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閑起身後拿起掛在衣架上的中衣穿好,要知道他在室內一般是一件褻衣了事,到園子里也頂多罩一層外披,像是今天這樣講自己打理的端端正正的,在太子長琴的記憶之中,還是隱居之前發生的事。

思索之間,太子長琴安靜看著他梳理起長發,之後在他一下下拉斷長發的撕扯中看不下去的上前接手。

「你在和自己頭發打架嗎?」

究竟是幾級生活殘廢?居然手殘成這樣!

季閑仿佛不知道自己被人在心中腹誹,相當自覺的享受起長琴的服侍,不過也沒忘辯解一聲。

「我本來就不擅長這個。」

太子長琴:「梳頭發而已,找擅長人的做不就好了?」

「有道理,」季閑眼角含笑,「這樣說來,我救下你實在物超所值。」

「……」太子長琴默了一下,然後狠狠緊手指,拉扯一下指縫間的長發。

季閑:「疼啊!」

此人的哀嚎聲悅耳至極!

太子長琴嘴角上翹,放開力道,只是藏在發間的耳廓微微發紅。

「琴師的手可不是給你束發的。」

季閑幾次伸手想揉揉被拉疼的地方,但都被太子長琴拍開,他懨了一陣後又不死心的說道:「為我撫琴不也是一樣。」

「高山流水遇知音,你見過梳頭發梳出一個知己來的嗎?」太子長琴為他綁好發尾的最後一個結,不等說好,手掌下一刻已經落到季閑手里,此人順勢站起來,摟著太子長琴轉過一個半圓,身高上他本就比太子長琴稍微高出一些,何況他這個動作頗有點兒占便宜的嫌疑。

太子長琴微怒道:「季閑!」

季閑笑著捻起他耳畔的一縷長發,目色幽深,唇邊盪笑。

「發結蠶角,發梳白頭,長發及腰,來日嫁娶。梳發是梳不出一個知己,但能梳出結發之人……失禮了。」

他像是在闡述某種觀點兒一樣反駁著太子長琴,卻又在觸動到他的內心之後隨性的轉身離開。

被他放開的太子長琴垂眸不語,心中的波動,總歸不會是多么干凈。

他望著推門出去的人,門外一片白雪唯有他一身署紫,墨染的長發由自己親手編結,但他就是能一邊兒情濃愛意,惹得人柔腸百轉,卻又在回應之前瀟灑脫身。

一句失禮,何等涼薄!

太子長琴斂起眸心像是海浪一般不斷擴大的情緒,緩了又緩才跟著出去。

貼滿厚厚棉布的門窗一隔,隔出窗外冰天雪地,隔出屋內溫暖如春。

人心上的寒涼暖意,最是較不得真兒。

一人在前,一人在後,腳步聲紛至沓來,腳印也呈現出糾纏的姿態。

一會兒重合,一會兒分離,就好像在跳一曲雙人的舞蹈,隨著節拍黏纏到一起,又在某一刻藕斷絲連。

真真兒的揪心!

太子長琴用力吐出一口郁氣,白白的氣體因為寒冷凝結成肉眼可見的冰霜,然後消失,他眼中一切景色都是那么陌生,不同於千百年前的山,也不同於焚寂劍中的景色,歐陽少恭倒是屢次目睹到相似的情景,但是沒有那一次的心境會像是外面飄盪又落地的雪一般蕭瑟。

「長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