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是怎樣「舍」,又是怎樣在最後預備了「得」,也弄清了自己偶然之下發現了一個人類衰退的超科技世界,接著將它交給雲蒼溪,委托他在合適的時機將自己送往天外。
那個時間的自己清楚意識到,繼續留在敬天始境只會變成不斷扼殺自我的險況,所以他在合適的時機將自己送走。
抵達另外的世界依次突破,接著再在合適的狀態回返敬天始境。
因為作為界主的自己看似地位崇高,實則天下蒼生盡皆系於一身,重量非同小可,若想拋棄俗態,那定然會連同敬天始境一同放下,可這對季閑而言才是做不到的事情。
那是他的道,是他的根,如何能放!
不過無比妖孽的自己果然還是找到了辦法。
季閑狀態良好的抖抖肩膀,少有的對同僚開玩笑道:「有沒有覺得我哪里不一樣了?」
雲蒼溪答:「有人味兒了,不過你倒是不怕我騙你。」
季閑:「我自己的東西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淡淡瞥過去的一樣,仿佛在說你暴露了自己的智商。
雲蒼溪抽動嘴角:「滾吧!你的事既然已經搞定了,還賴著不走做什么?」
季閑:「別那么小氣嘛,」兩只眼睛彎成月牙,「我還有事沒說。」
雲蒼溪冷哼:「想知道你走後的發展對吧?自己看!一個低武的小世界有什么是值得你上心的。」
至於他的疑問,季閑通過水鏡看到太子長琴的身影時,意味深長的笑笑。
「眾人之中唯有我修的有情道,你說我對什么上心。」
雲蒼溪不知想到什么,猛然倒抽口冷氣,一瞬間驚訝的像是要把眼睛瞪出來了,白瞎了那張清冷宛若浮雪的美麗面孔。
至於季閑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把注意力分出半點兒在他的犯蠢上,目光安靜的落到畫面之中那個無比蒼白的男人身上。
我走後,你又是否會報復這個無情冷酷的世界呢?
……
依照太子長琴對他的理解,自己若是真的黑化,那么此人絕對拍拍屁股一點兒不帶猶豫的轉身就走。
什么濃情蜜意啊,什么約定誓言啊,他就能當不存在一樣。
所以在玉羅剎和王憐花他們趕到之前,太子長琴自己就已經先到那塊大戰之後的地界轉上一圈。
天刀將大地分成兩半,遍地刀芒殘留的痕跡,而空氣中錚錚作響的碎響,則證實在這里動手的人一定是季閑!
世上只有他有這種手段將異象殘留這般久,但唯一讓他安心的地方就是地上不曾有劍痕。
季閑雖說自己解劍多年,但他後來還是重新拿起了劍。
狂劍對天,王劍對地,心劍駐守凡塵。
一絲劍痕也無,太子長琴想,那自己不需要為他擔心了!
不過,他走後的第一日,傷兵營的人發現這位年輕的醫者偶爾會沖著遠處眺望,仿佛在等待某人回來,他走後三日,遼軍再次攻城,這一次雙方將士戰死沙場,兩方國力相差懸殊,雁門關能守住全靠人命來添。
干凈的土地一下子染滿鮮血,所有人都忙成一團,包括哪些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也學會在血污面前面無表情,手腳麻利的削去腐肉,為他們潑上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