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1 / 2)

他。

白招拒也很冤枉,本就是睡慣了錦綉堆的仙上仙,爬上床不過身體本能罷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望了眼洞外,只見雪封千里,黑夜沉沉,不詫異:大半夜的,小狐狸為何不睡覺?

他伸手一撈,將毛絨絨小東西抱到了床上。許是嫌棄它掙扎扭動睡覺不老實,順手在它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巴掌,懷里的小東西身子一僵,霎時安靜下來。

過了會兒,以為它是怕得小身子直發抖,白招拒還細心地將它摟得更緊,後來干脆直接放在胸口上,另一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它的脊梁骨給順毛,口中喃喃低語,溫柔地哄它入睡。

九月飛雪,天氣反常冷得很。

白招拒的身上既干燥又溫暖,還有一絲絲好聞的清新葯草味。

青風小狐狸仰著頭打量睡夢中的他,對方呼吸綿長而沉穩,如畫的眉睫就在眼前。模模糊糊中,它的小腦瓜里隱約有一個相似面容一閃而過,一股難以言喻的溫熱暖流涌到心田間。

不知怎的,青風的心情莫名低落下來,好像是它看見一個極渴求的寶貝,以為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實際上卻遠在天邊,遙不可及。這種沉重的無力感壓上心頭,讓它連方才生而為妖被拍屁股的羞恥都忘了。

好在它素來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起初的一點點不自在,也漸漸在白招拒一下下的順毛中消失殆盡。破罐破摔,它想著反正大家都是公狐狸,同塌而眠也說不上誰吃虧誰上當!白撿的火爐子,不抱白不抱,隨其自然,它也很快睡著了。

白招拒也只有在那一夜顯出過人身,第二日醒來後,依舊同青風一樣,是只「上不得台面的丑狐狸」。

這一年的冬天歷時很久也未見結束,過了年關,數著日子快到驚蟄了,大雪依舊下個沒完。

鹿吳山上有些妖怪熬不下去了,為了不吃土過活,一個個學起了冬眠。他們紛紛挖好坑,把自己埋進土里,發誓不到春天不出來。

饒是像青風這樣,向來打細算未雨綢繆,習慣性屯糧的富足型妖怪,也扛不住這么長的冬天了,它悲觀地想,天涼了,它是不是也該為自己挖個坑了。

在那之前,它想它應該會先把某只紅狐狸給活埋了。

想到這里,它看了眼淡定坐在桌子旁,早早擺好筷子和碗,只等投喂從不創的某二大爺,心情很是復雜。

青風時常會懷疑,在它淵博如浩瀚雲海的知識寶庫里,是不是遺漏了某支高貴的紅毛白耳狐族。不然,身為一只丑狐狸哪里會養出如此二大爺性情?好似天生習慣被人伺候著,理所應當地受著別人待他的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之前有一回青風好不容易接來一桶雪水,它燒熱後准備用來洗澡,前腳出門找皂莢和松木,後腳回來人已經躺澡盆子里頭睡著了。它被氣得半死,人家還一副不明所以,十分困惑的不解模樣,壓根沒發覺自己做了啥錯事。

一而再再而三地,終於有一回青風小狐狸豁出去了,趕在他往澡盆子里坐之前,理直氣壯地往里頭邁爪。但它大概永遠也忘不了紅狐狸當時的神情……

恍然大悟地挑眉,笑眼溫柔,他道:「原來青風一直想與我共浴!」

……

青風發誓,它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狐!

小狐狸當時臉就黑了,陰測測地眯了眯眼,退了兩步,再加一個沖刺,往澡盆子里頭一跳。

若不是白招拒眼皮一跳,預感大事不妙,挪動臀部的速度比它快了一步,他的小老二恐怕當時就為他主人的盛世厚顏犧牲了。

也是那一回,白招拒第一次撇開看曾經「仙官」的眼神,開始用一種全新的視角來觀察青風小狐狸。

他很詫異,畢竟不管滄海如何變作桑田,一個人的秉性不可能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若是出入太大,不是記憶有誤,便是從未深刻認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