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監指指地上的玻璃渣,叮囑:「沒下地的都別下地,下地的,你,你,去拿掃把過來。」
被指派的何雙和馮娟趕緊依命行事。
天啊,宿舍門被風刮了,狠狠一摔,摔得玻璃全破碎了,灑了一地。
舍監指揮著清理現場,又叫大家仔細檢查床鋪,朝地面揚被單枕頭,得有玻璃渣飛上床,暗藏殺機。
「舍監,要幫忙嗎?」
一把男聲從閘門傳來。
舍監扭頭看了看就朝他招手,「也好,這些孩子手腳太慢。」
程心貼著牆壁坐在床上,她看到霍泉經過窗台,再光明正大踏入女生宿舍。
本來准備睡覺的他換下了校服,改穿寬松的t恤與短褲,腳踩黑色大拖鞋。
他去陽台取清潔工具,期間拿眼風掃了掃5號床,瞥到一個藍色的皺皺的信封角。
有個男生過來幫手,戰戰兢兢的何雙與馮娟寬心不少。
三人在舍監監督下把玻璃渣清出一袋,再由霍泉擰去樓下扔垃圾筒。
晚休鈴聲早就打響,全宿舍樓就出事的203還亮著燈。
舍監沒讓她們睡覺,反而是教訓起來。
「學校規定了多少次,我講過多少次,宿舍門必須要拴好!不然的話,看!風一刮,一撞,玻璃門就碎了!這是多危險的事!你們都已經是初二了,在學校住過一年,難道還不知道我們宿舍門不禁摔嗎?這次事故,舍長,你要寫檢討報告!至於門的維修用,按照校規,也是由你們自己承擔!」
面對舍監的厲聲指責,宿舍里沒人敢哼聲。
霍泉回來時帶了透明膠和報紙,他和舍監將破碎的玻璃框用報紙勉強糊好。
「將就過一晚,明天學校會派人來修。關燈睡覺!」舍監凶完舍員就跟霍泉道謝,道謝的語氣明顯友好許多。
「沒關系。我走了。」
他應了聲就沒再出現過。
舍監也走了,燈關了,宿舍終於可以休息了。
但誰都沒法馬上睡著,玻璃碎裂倒地的響聲猶在耳邊,令六位舍員心有戚戚。
再者兩張報紙能擋什么?透風透聲又透光,睡在里面的人安全感為0。
熬到第二天,203宿舍沒有一個人神好的。
好在學校的後勤給力,中午返去休息時玻璃已經重新裝好,連帶一份用清單。
何雙拿著它跟大家說:「一共300元。我們每人50。」
大家對此心知肚明,沒有什么異議聲。
照例除了蕭靖,她拒絕得自然且冷淡:「這事沒有我的責任,我不會出錢的。」
何雙料到她會來這一套,所以早就准備了一套說辭:「這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宿舍出事了應該一起分擔。」
蕭靖冷哼:「意什么外,當時你們誰最後一個從外面回來的?那個人為什么不拴好門?這不是意外,是某個人的過失。」
彭麗駁她:「現在誰記得起這個?而且當時也有其他宿舍的人在我們門口逗留,也許是她們多手給門開鎖了又不拴好。」
蕭靖不管,「反正我回來後就一直在床上,沒下過地。」
她說的沒錯,自從做起穿吊牌,她和程心這對上下鋪,一回宿舍就幾乎賴床上不動,比賽似的穿吊牌。
假若用這個推理,確實沒有責任能攤到蕭靖,以及程心頭上。
然而這么一來,要剩下的四個也許同樣無辜的舍員去承擔用,也不見得有多合理。
蕭靖一旦不配合,依據經驗要她折服難過登天。可從了她,其他舍員也跟著不配合啊。
事情膠著。
何雙頭大,用拖字訣圓場,「舍監話下周一才交錢,也不急著一時。」
希望她在周末能超水准發揮舍長班長的才智,度出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