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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了,還是年輕的性格不俗的女性朋友。

好事,好事。

沉睡指數只有三成的程心一邊閉眼睡,一邊忙分析。

睡醒時,她額頭枕出一排紅印,丑得驚天動地。

程心為此煩躁,拿手捂著額頭,堅決不放下。

郭宰遞給她一份硬紙包裝的三文治,「吃吧,之前嘔得這么厲害,該餓了。」

程心拿眼斜他:「你吃了嗎?」

郭宰說:「吃過了,你睡的時候吃的。」

實情他沒吃,但怕程心學著不吃,便撒了謊。

程心「哦」了聲,心想:她給他食物,他推三推四不肯要,那女生給的他就哈巴哈巴吃了,雙標。

結果程心拿著三文治,也一直沒吃。

郭宰勸了她幾次,她口頭上應好,卻到底沒吃。

倆人悶悶呆坐,無聊至極。

在新一波口號後,有個阿叔過來聊郭宰:「後生仔!」

郭宰不認識他。

對方雄心壯志地低聲道:「在這里示威無鬼用的!根本無人理無人聽,看看,今天還出遣返令了。我們打算過兩天直接去入境處搞事,搞到他們怕為止!到時話不定優先處理我們的個案,甚至放水處理。我們已經湊了八個人,還差兩個,你要不要加入?要就馬上報名,人數湊夠就不招的了。因為人多他們會嫌麻煩,不想管,人少了他們才好偷雞。」

郭宰不明所以,「根叔安排的?」

對方:「根什么叔!他有那個智商,就不會帶我們游了幾個月花園,結果連個吉都無!」

此時程心插話:「他不去。」

對方看看程心,又看郭宰。

郭宰點頭:「她對,我不去。」

「叼!運吉的!」阿叔罵了聲,走了。

程心這問郭宰:「幫你自作主張了,不生氣吧?」

郭宰:「生什么氣,我正要拒絕。」

他說:「如果少數人去搞事就給開後門,這不變相鼓勵搞事?入境處無那么蠢。」

程心笑笑,郭宰也不蠢。

坐了一會,他又自言自語:「雖然不支持,但他們這種破釜沉舟的死撐神,我是配不上的。」

他之所以留在香港,只是因為鄉下沒有人接納他,而不是他的留港意欲有多熱烈。

與身心堅持死撐的示威者相比,郭宰自認兩頭不到岸,沒有激/情留港,也沒有勇氣離港。

他對將來已經沒什么期盼,留在香港幫郭父打理帖鋪,管一日三餐有瓦遮頭,沒所謂了。

「沒所謂」這三個字,擊敗所有意念,令人生之無味,死之可惜。

程心挑了句不痛不癢的話去接:「天無絕人之路,樂觀些。」

靜坐到傍晚,根叔宣布散場。

程心與郭宰沿著海旁返去灣仔。

夕陽已下,華燈初上,比日頭更的夜生活悄悄開幕。

路上,程心說:「我明天就走了。」

三天團到期了。

「啊?」之前不知道的郭宰怔了怔,然後扯了個笑:「那路上注意安全。」

又道:「幫我問候程願程意和仔。」

他沒說送她,程心也不用他送,她說:「有時間的話,電話聯系。」

她不敢叫他定時聯系了。

郭宰沒應話,眼睛看地緩緩走著。

程心也沒追問。

過了會,他說要請她吃晚飯,「答應過的,一直沒機會。」

那年他答應過,去完香港過年,回鄉下就請她吃m記。

後來他沒請,程心要他加倍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