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騙我了。不過現在好了。」
程心看看坐在對面的阿爸阿媽,心想,因禍得福么?
對面,阿媽幫阿爸做著同樣的塗葯工作。阿爸臉上的傷勢比郭宰嚴重多了,又淤又黑,看著腫得有點像豬頭。
阿媽的臉比他的更黑,看阿爸的眼神也又氣又怨,外人不懂內情的,會以為她是將阿爸打成這么傷的凶徒。
「嘶嘶你輕點力得不得!」阿爸歪著頭低叫。
幫他上葯的阿媽置若罔聞,她塗滿葯膏的手仿佛懷有六指神功,在阿爸的傷患上一按一壓,都用力得阿爸吃痛。
「你想痛死我就直講,不需要這樣虐待我!」阿爸受不了。
「你再出聲,我一坨葯膏堵你嘴里。」阿媽面無表情說。
阿爸住聲了。
偏廳那邊有另一只「豬頭」,大妹一幫他處理完傷勢,他就站起來說要走。
並對客廳的阿爸放言:「程偉你等著律師信,打架傷人,少不了你!」
阿爸騰地站起來應戰:「就你有律師?你也等著吧!」
「行,看誰最後坐監!」夏飛轉身大步大步往門口走。
阿媽扔下阿爸追過去,懇求:「少東,不要報警,不要報警。」
夏飛停下來回頭看她:「他那樣凶你,又把我打成這樣,我有不報警的理由嗎?他該吃些苦頭受些教訓!」
阿媽聽不進耳,只管好聲求著:「他,他也受傷了啊。他不是有心的。」
夏飛咬咬牙,「你看他不像有心?阿秀,你真的很偏心!」
阿媽:「他有錯,他有錯,但是能不能大事化小?我們賠醫葯,多少都行。」
夏飛認清阿媽的立場了,氣道:「錢我大把,不稀罕!」
「那怎么樣才能不報警?」程心走了過來加入論戰。
「怎么樣都不行。」夏飛冷然道。
「你們求他做什么!」阿爸跳起來,「他無動手嗎?我無受傷嗎?他要報警就報警,我不怕!」
「你不要吵了!」阿媽沖他低喝。
大妹在阿爸那邊哄著,「阿爸你受了傷,不要管了,等阿媽和大姐處理吧。」
老婆女兒都圍著他轉,這程偉也太好命了。夏飛看不過眼,索性不看,走。
「夏先生。」郭宰上前喊他,說:「夏先生考慮清楚再決定報不報警吧。剛才那架,是你先動手的。」
平平穩穩的一句話,聽得原本不打算回應的夏飛停了下來。
他看向郭宰,凝眉說:「郭宰,你應該做個懂是非黑白的人。」
郭宰笑笑,「我懂。」
「那最好。」夏飛沒耐性再逗留,扔下三個字後真走了。
阿媽發愁,怕事情鬧大對阿爸不利。
阿爸不以為然,有恃無恐地吼道:「你怕什么,這里是我們的主場,我現在就給桂江法務部打電話!」
他煞有介事地掏手機,阿媽沒好氣,沒眼看,轉身上樓了。
她氣在心頭,步伐踩得特別重,一下下重重地踩在阿爸頭上一樣。阿爸硬犟著,舉著手機走出去花園,沒哄阿媽的打算。
客廳剩下程心郭宰與大妹,無語的安靜。
程心從省城回來開了一個多小時車,躁,累,餓,煩了。
她揮揮手號召:「不管了,走,先去補吃中午飯。」
大妹說:「我不去了。」
程心:「你不餓嗎?」
「餓啊,不過我想陪陪阿媽。」
「……我給你打包回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