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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丈夫都是林子祥的超級歌迷。早年聽講林子祥去悉尼開演唱會,他們苦於沒多余錢買機票門票,錯過了。

這下伍母沒有遲疑,雙手接過門票,笑容滿臉地感激:「多謝霍先生一番好意,我們一定會去的,多謝多謝。」

伍卓偉知道父母喜歡林子祥,在澳洲挨苦時他們會唱幾句林子祥的歌自我鼓舞,而票有三張,所以他和父母一起去看演唱會。

怕塞車封路,他們很早就從酒店出發,慢慢步行去體育中心。

伍母認為看演唱會要有吃的喝的才夠氣氛,伍卓偉說場館不讓自帶零食,只能在里面買。

伍母拍拍自己的背包,說:「里面的貴啊,我們去對面超市買些放包里,不怕的不怕的。」

伍卓偉拗不過她,隨他們一起去了超市。逛了一會他覺得無聊,加上煙癮發作,遂出去路邊點了根煙,見身後正好是福店,又順便進去挑幾組雙色球。

父母買完零食出來不見他的蹤影,以為他走在前面,遂去過馬路。

伍卓偉走出福店,見父母正在過斑馬線,小跑著追上去。

追上前一刻,一輛小型貨車箭一樣從他面前穿過,將低著頭整理背包的父母雙雙撞飛。眨眼工夫,原本好好的父母像孤葉一樣彈起,再重重地散落到幾十米外。

伍卓偉驚在原地,瞳仁縮成一點,嘴里叼著的煙跌了下來。

四周有人尖叫,有人跑過去圍觀,也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現場有一位自稱醫生的,幫躺在血泊中的伍父伍母把過頸脈後,搖著頭跟路人說:「不用叫白車了,叫黑車吧。」

沒有人知道呆立在斑馬線中央的男人是這對死者的兒子,那男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愣愣看著懷里仍抱著背包的女死者。他像丟了魂的單薄空殼,風輕輕一吹,就能粉碎倒塌。

肇事小貨車當時逃跑了,司機在一天後被逮捕。伍卓偉托霍泉的關系,得到機會單獨與那司機見面。

那司機跟他年紀相仿,人卻又矮又瘦,生得尖嘴猴腮,似長期營養不良。伍卓偉掄起拳頭揍他,往死里揍,越揍越紅眼。

司機也許是個啞巴,被他揍得滿臉青腫,鼻管淌血,也不叫不喊,不求饒,

霍泉在門外抽了半根煙才進去喝住他:「別搞出人命了。」

伍卓偉聽不進去,抱著一顆誓要將對方揍死的心繼續揍。霍泉照著他的臉揮去一拳,他才醒過來,喘著氣沿著牆角滑落在地。

霍泉使人將司機送走,臨時獄室里剩下他與伍卓偉。

霍泉坐下來,抽著那半根煙,靜靜聽伍卓偉嗚嗚的哭啼與痛訴。

「垃圾!垃圾!這樣的人渣憑什么開車上路?!他為什么不撞死自己!!為什么不撞死他自己!!!」

他嚎叫著,撕心裂肺。

「他存心要報仇的。」過了一會,霍泉淡淡地說了句。

伍卓偉哭喪著看向他,「你講什么?」

霍泉背靠獄室的牆壁,後腦枕著牆,朝半空吐了口煙,緩緩說:「他父母以前被你阿爸欠了貨款,工廠倒閉,阿媽跟別的男人跑路,阿爸娶了第二個,然後忙著東山再起,他在家被後母長期虐待無人理,已經變得有點神失常。」

伍卓偉怔怔地啞了。

「他知道你父母回來了,懷恨在心,特意來報仇。」霍泉說,「不然那段路限速40,他開這么快做什么,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