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錢唄，哪個不知道他有錢的？光緒年間的時候，皇上日子不好過都要靠他幫襯呢。這事兒誰不知道啊。」

「估計壞就壞在這里了，人家兩頭討好就已經足夠圓滑了，他呢，那是誰也不得罪，誰都不得罪的結果就是，除了老太後，誰也沒真拿他當自己人。該下手的時候可不就是……」

邱澄明是真沒想到，剛進縣城，首先聽到的就是滿耳朵的李蓮英，這么一個太監過世的新聞，居然能鬧到人們這么爭相品論，真說起來，這太監當的也算是夠牛掰了。邱澄明對李蓮英沒啥特別的偏見，即使有那么多影視劇什么的黑他，可就邱澄明看來，人就是個奴才，靠著討好主人活命，這樣的人自己能有多少主見？做的事兒能有多少是自己的意思？所以啊，時好時壞的，說了也是白說，還不如聽聽別的，他記得，這李蓮英死了沒多少工夫，似乎就全國鬧起來了吧……

確實，邱澄明的腦子不錯，看看，這報紙上寫的都是啥？4月8日廣州將軍被刺殺了！！作為一個後世人，邱澄明表示，即使出發點再好，靠著暗殺這樣齷蹉的手段進行革命，這本身就是在挖自己的牆角。或許這也是為什么後來這政治權利爭奪中會出現一次又一次這樣類似事件的原因，打基礎的時候這底線就被降低到了極致，後頭還能有啥指望？

當然這不是邱澄明想要找的大事件，真真的大事件是……4月27日的廣州起義，72名的先驅葬身黃花崗。是的，就是這個，別看這一次起義似乎和以前的沒區別，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的重復，可邱澄明知道，新的怒潮已經掀起。等到幾天後，那所謂的皇族內閣成立，等到那朝廷謀劃著將鐵路歸國有討好西洋各國，這一場風暴將抵達最高點。

他記得中華民國的國慶那可是十月十號。作為知道清帝退位時間的他來說，哪里還不知道這民國建立就在今年？算算時間，五個月啊，只有五個月了……邱澄明的神一震的恍惚，那種歷史事件參與其中的詭異興奮感，讓他忍不住將手里的報紙一遍又一遍的細看，生怕自己漏了什么。

清華學堂城里？這是清華大學的前身？三八婦女節？這個是這時候開始的？這是女性解放思想開始被重視的信號？記得早年是從那本書里看到過的？說是這時候的人挺極端的，為了呼吁女性解放，好像還有女人在街上裸奔來著，咳咳咳，這個是太那個那個啥了點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看看這消息傳出後，全國各地除了進步人士以外，一個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模樣，看看其他麻木的人們，再想想這個時候被浸豬籠，被家人隨意買賣的婦女，好像這極端……也頗有些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味道了。

說遠了，這和邱澄明關系其實不大，因為在山窩子，這樣的事兒那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下地能干活，上山能耍刀的山窩子婦女，哪個都不是軟柿子，哪能隨意被人拿捏？即使有，那不是還有他嘛，所以嘍，對這個他是真沒有多看的意思。

倒是後一條，上海商界成立武裝商團？為什么……好像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後來的所謂割據，所謂保安團，所謂紅槍會……不得不說，這武裝商團其實起了一個很不好的作用。

「小哥，小哥，你這報紙買嘛？」

邱澄明這正看得起勁呢，帶著幾分不滿，幾分忐忑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抬頭一看？咦，這是……呵呵，合著他這錢還沒付，就急吼吼的拿著在手里看了半天，這可不就是讓人著急嗎，萬一這看完了不買了怎么辦？

「一共有多少種報紙？你這年後到這會兒的舊報紙還有沒有？……有？太好了，我都要，你給拿過來吧……對了，給，這是一塊錢，算我的定金，怎么樣？」

怎么樣？當然好了，舊報紙都能賣錢，就是他這里沒有，從認識的人那里拿也行啊，反正看完了就是廢紙，能再賣一次，簡直就是天下紅雨一樣的好事兒呢。

「給，給，這有五種，每期都有，一共四十份……」

生怕好事兒讓別人搶走的賣報人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就拿來了足足一包，看看那上頭卷毛了的邊，偶爾出現的細小的污漬，邱澄明眼睛閃了閃，哪里看不出這人的把戲，這樣的舊報紙重新利用，充當新的賣給他，說不得這會兒人心里還樂呵呵的正給他套一個冤大頭的好名字呢。

只是他缺錢嗎？不缺，那么這賣報的缺錢嗎？看看這補丁疊著補丁的樣，就知道是缺的，既然這樣他還計較啥？